看奇中文网

第184章 吞食伴侣新的天赋求订阅（第2页）

“你不是敌人。”他对着巨兽喊道，“你是伤者！你也在等一个人记得你！”

守忆兽一顿，中间一颗头颅缓缓转向他，眼中竟流出两行血泪。

许知远脱下外袍，铺于地上，将那封残信置于中央，点燃。

火焰升起，映照夜空。信纸燃烧之际，竟传出温柔女声哼唱《思归》片段。守忆兽浑身颤抖，九首低垂，最终匍匐于地，化作一缕青烟，钻入许知远胸前银纹之中。

那一夜，云梦泽风平浪静。

次日，许知远离去时，在庙前种下一株小白花。花瓣洁白，蕊心泛银，随风轻颤，似在倾听大地呼吸。

三个月后，他抵达北境赵城。

这里曾是一座边关重镇，三百年前遭敌国围攻，守将赵烈率三千子弟兵死守城门，粮尽援绝，最终全员战死。传说赵烈临终前大笑三声，高呼“值矣”，头颅落地犹不闭目。此后每逢雨夜，城墙上总能听见铁甲摩擦之声。

然而如今，赵城已沦为“无忧试炼场”。街道整洁，百姓脸上皆贴金箔笑脸符，行走如偶。城中心矗立一座“太平塔”，每日正午释放淡粉色烟雾，吸入者会短暂失忆，继而陷入虚假欢愉。

许知远乔装成游方医者进城，发现几乎所有孩童都不知父母姓名，老人被集中送往塔内“颐养”，归来后眼神呆滞，只会重复一句话：“我很幸福。”

他在茶馆听一名老兵醉酒低语：“我记得……我们没投降……城墙塌了，我们用人墙堵……可现在都说那是叛乱，说我们该早降……”

话未说完，两名灰袍人现身，将其拖走。

当晚，许知远潜入太平塔地窖，见数百老人蜷缩铁笼之中，脑后插着玉针，连接一台巨大铜鼎。鼎中翻滚着乳白色液体，乃是由“无忧丹”与提取的记忆混合而成的“忘河浆”，用于批量灌输虚假历史。

他取出木箱残片，注入银焰。片刻后，鼎中药液剧烈翻腾，浮现无数画面：赵烈举剑呐喊，士兵们互相搀扶冲锋，城破时最后一面旗帜仍在风中飘扬……

“那是真的！”一名老人突然睁眼嘶吼，“我们守到了最后！我们没有背叛！”

连锁反应爆发。所有被控者开始挣扎，记忆如潮水冲破堤坝。灰袍人闻讯赶来，却被觉醒的老人们扑倒撕咬。一场沉默多年的复仇，在这一刻以眼泪与呐喊完成。

许知远登上塔顶，将一枚染血的赵家族徽投入火炉，同时低声诵念《赵氏血誓》全文：

“血流尽，骨成山，不退寸土！

生不负国，死不辱名，魂归故里仍笑称??值矣！”

银焰冲霄，共忆之门再现，赵氏虚影昂然立于其后，铠甲残破，却气势如虹。

太平塔崩塌，粉烟消散。

黎明时分，幸存者聚集废墟之上，自发掘出深埋地下的赵烈墓碑。许知远亲手将其重新竖立，碑文由他亲书：“**忠魂不死，记得者生**。”

离开赵城那日，一个小男孩追出十里，递给他一块烤焦的馍：“爹以前说，英雄来了要管饭……我没见过爹，但我记得他说过这话。”

许知远接过，咬了一口。焦苦之中，竟有麦香。

他知道，这就是希望的味道。

半年后再启程，目标东南林湾。

那里有一位盲眼老妪，名叫林婆，据传是唯一活过“无忧清洗”的灯语传人。所谓灯语，是古时战乱年间，母亲们用油灯闪烁传递信息的方式。一明一灭，长短组合，记录亲人安危、藏身处、遗言等。林婆的母亲便是当年最后一位灯语师，死前一夜，油尽灯枯，仍坚持写下十三组密码，托女儿转交义军。

但她未能送出。次日清晨，她被指控“传播恐惧”，当众焚杀。林婆亲眼目睹，双目被强光灼瞎，从此再不见天日。

如今，她住在海边陋屋，每日黄昏点一盏油灯，按母亲遗训闪动光芒，无人理解，无人回应。有人说她疯了，有人说她是诅咒化身。

许知远找到她时，她正坐在门槛上，手指熟练地操控灯芯。

“今天是第几组？”他问。

老人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你在发‘林氏灯语’。你母亲最后写的，是不是‘儿勿悲，母去矣，灯灭亦光明’？”

老人猛地抓住他手腕，枯瘦如柴的手竟有力道：“你……你怎么知道？那句话，我没告诉任何人！”

“因为有人记得。”许知远轻声道，“而且，我要让全世界都懂你的灯。”

他住下七日，日夜学习灯语。这是一种比文字更古老的记忆方式，纯粹依靠节奏与黑暗中的光点传递情感。第七夜，他与林婆并肩坐在屋顶，共同点亮七盏灯，向星空发送一段全新信号：

“**我们痛，故我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