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用不了多久,她自己就会回来了。”
有拓跋铭阻拦,苏云月也不坚持,回过神继续全神贯注地作画,拓跋铭则坐在一旁的椅子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苏云月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画。
果不其然,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拓跋雨烟就折返回来,虽然一双眼睛红红的,小脸也红红的,可还是倔强地在殿里坐下。
“我才不会给你机会和皇兄独处呢!”
她愤愤地同苏云月说了这话,苏云月却是如蒙大赦,若非拓跋铭在场,定是要好好谢她一番的。
按照秦诗诗的要求,这六福沙画,分别扩成三个尺寸的画,然后在找绣娘刺绣,如此,大小三份,也方便携带。
尺寸小一些的还好画一些,可大尺寸的,却是不好画。
一晌午下来,苏云月只画了两小幅。按照这个进度来看,她怕是要连着来宫里不少次。
她又想起冷宫的高嘉怡,有心去探望她,却偏偏她被困在芳华殿离不开。
中午同拓跋铭和拓跋雨烟一道用了午膳,餐桌上,拓跋雨烟对苏云月的不满已经溢于言表,就连给苏云月的粥里,都让人放了不少的盐,但托她的福,苏云月总算不用单独跟拓跋铭待在一起了。
下午的时候,许是因画的熟练了,苏云月画了一幅笑得后,又画了一幅中等的。
如此,一直到酉时,才得以从宫中出来。
想来是因为拓跋铭,使得她惹了九公主不喜,这之后,她被吓破胆的事情,如一阵风似的传遍了上京城,就连街头三岁小儿都知晓尚书府的苏大小姐胆小如鼠,见不得血腥。
当然,这是后话。
回到府中,秋荷早早地等在了大门处,一看见苏云月便着人去回禀严思禅,之后又引着苏云月去了后院。
严思禅将她在宫中的事情细致问了一番,心下仍不能放心,作画而已,宫中多的是画师。可秦诗诗偏偏找上了苏云月,这件事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偏又皇命难为,着实叫人为难。
苏云月活了两辈子,自然想得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心下也自有几分考量,好生安抚了严思禅一番,这才出来,就看见苏成安身边的小厮来请。
书房内,苏成安正负手而立,听见小厮回禀,转过身来神色复杂地看了苏云月一眼,却是一言不发地走上来关了房门,这才回到苏云月面前。
“爹爹这是怎的了?”
苏成安打量了她片刻,却是叹了口气,转身走到桌边坐下。
苏云月皱了皱眉,也跟着过去,给苏成安斟了一杯茶递过去,这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苏成安接过茶盏,神情里的复杂为难却是愈发明显了,他看了看苏云月,将茶盏放下,道:“你可愿嫁入皇室?”
苏云月身子一僵,顷刻间只觉得一股子刺骨的凉意从心底袭来,瞬间蔓延至全身,就连小脸都凝滞了。
过往血泪教训,伴着一声声呼救浮现在她脑中、耳中,搅得她心口剧烈的疼痛,好似被人狠狠地攥住,然后拧来拧去。
书房内安静的厉害,安静地苏云月只能听到那些呼救声。
“小姐救我……”
“姑姑救我……”
一声一声,沾染着血和泪像她袭来,折磨的她整个人都快要疯掉。
她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发紧,好一会儿才道:“爹爹,若女儿能选,此生绝不加入皇室。”
苏成安一怔,神情复杂地看向苏云月,就看见她低垂着眉眼,睫毛颤动,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问苏成安:“可是有人跟爹爹说什么了?”
不然苏成安不会再度提及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