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不怕和我的不怕,是同一种不怕吗?
“溪月。”
裴经看着她的眼睛,与她直直对视着,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帮我潜入颜晓知门下卧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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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呼啸而过。乡试放榜当日,溪月考中举人的信息传遍了锦安。人们都在议论,先前这据说与人私会的女子在学术上竟是这般上进,一时间早已是陈年往事的流言也被拿出来洗刷。
“说来也不奇怪……之前啊,那佳家大小姐与王家公子在学宫的那场比试,我可是亲眼在现场看着!前两题,佳氏是说得很好的,只不过这第三题略微落了下风。”
“此话当真,我也在现场!”
“是啊是啊,所以我早觉得佳溪月没有传闻中那样坏……”
当初围观过比试的部分学子,在茶肆九楼里,又开始煞有介事地分析,似乎他们全然未相信过那败坏溪月名声的流言。
溪水买东西路过,听了一耳朵,直撇嘴。
就算如今这些人都为她姐姐说话,她也不想原谅他们。毕竟,早干什么去了?还不是见风就是风,见雨就是雨!
而且,先前那流言也不好。女子婚前与男子有约,男子就能获得风流的名称,女子就是名声败坏,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等回家之后,溪水就把见闻都与溪月说了,溪月只是笑嘻嘻的。
“都过了这么久了,我们溪水还生气呀?唉,他们说就由他们去吧,反正不是他们考上的举人!”
被这么一安慰,溪水的眉眼也很快舒展开来,但不到一盏茶功夫又蹙起,仿若心事重重。
“姐姐,你当真要上京去吗?”
被问及此事,溪月也沉默了。她抿了一口茶,温热的暖流下肚,抚平了一些心上忧虑的褶皱。
“家里的安危,你不用担心。顾荒不会跟我上京,我也会给家中配备更多武力高强的护卫……”
“何况,”眼见着溪水又要开口说什么,溪月率先一步打断了她,“相比起你担心我,我才是更担心你的那一个。”
“毕竟你的任务更重要,不是吗?我可不用‘出生入死’呢,我到时候在软枕上一躺,舒舒服服地享受皇城的待遇了。”
溪水嘴角弯起一抹笑,却并不真心实意。
她怎么会不知道,溪月是让她放心才这般说的话?
从大其回来之后,已经过了月余,溪月忙得像龙卷风,一刻没有停歇。她先是带来几个消息,什么遇见了皇帝,之后考中了举人要上京去之类的轰炸性消息,再借助家里的钱,秘密又建立了一个商行。
她做得很小心。这个商行明面上完全独立,与佳家无关,平日里就贩卖些丝织品茶叶一类,但溪水清楚其中的重要用途——
为皇帝秘密敛财。因此这个商号还不能只在本地发展,还要做大做强,初期甚至连爸妈都得防着……
所以,当溪月说走了之后,要把这个商号全然交给溪水打理,溪水都忍不住想问:啊,我吗?
“溪水,你和家里人都要保重。”
溪月没说出口的是,她早向裴经请示了更多的人,守护在佳家周围。
他们是她持续奋斗的底气和勇气。
“小姐。”
两人正在房间里端坐着沉默时,窗户突然被敲响了三下。顾荒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什么事?”
顾荒小心翼翼地翻窗而入,带来一股冬日的寒气。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王乾在前两日,也上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