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一声,溪月感觉自己的心率几乎在一瞬间蹦到了一百八。
“你……”
喉咙突然一阵艰涩,溪月的指甲往手心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是谁?”
旁人听来应当会觉得好笑,毕竟这可是她溪月方才冒着危险救助的人,难道还不确定身份不成?
但溪月心里清楚,她现在能且只能这么问。
她不是在问裴经在锦朝的身份,而是在问他现代的身份。
溪月的眼神紧紧地落在裴经的脸上。裴经所信任的部分锦衣卫在不远处待命,此刻树林中,只有万籁俱寂,偶尔有鸟儿飞过扇动翅膀的声音。
“……我和你大学同校。你应当不认识我。”
溪月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圈。如果按照穿越进来,只改变姓氏不改变名字的逻辑来看,她确实不知道,毕竟没有单名一个“经”的同学。
“你……你早就知道我了?”
眼见着对方依旧如先前一般的平淡态度,溪月也逐渐放松下来。金手指的时效已经过去,她折腾这么一通有些累了,也不等裴经回答,往后一倒便坐在草坪里。
真是,出乎意料的人生啊。
“其实先前都只是猜测,毕竟完全一模一样,但并非穿越者的可能性也有。”
裴经也走过来坐到她旁边,“但方才是确认了。”
溪月回想起她与裴经之前的种种逢场作戏,倒没有觉出被骗的恼怒,只是有些好笑。
“所以你本人性格就这样,还是之前当皇帝入戏太深了?”
“你猜?”
“我刚才可是救你脱离了被监视的境地,你就这样对我说话吗,一点感谢都没有?”
裴经挑了挑眉:“好嚣张啊。”
后半句“我喜欢”被裴经吞进了肚子里,避免溪月又要说她油腻。
两人并没有闲聊太久,只稍作休整便启程离开了。
只凭说出了她在现代的名字,溪月自然不是完全就相信了。
毕竟小说还是看过不少的,万一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止她一个穿越者,而有的穿越者被发现了,朝廷现在在搜捕这样的人,怎么办?
但她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太大。在路上,溪月也通过其他方式,进一步确认了裴经的身份。
譬如两人相遇那晚,裴经要自尽的湖里,那种在现代的海里才会出现的发光现象叫什么;譬如他们读的大学里,第二食堂二楼的第二个窗口里卖的什么菜。
而在确认之后,溪月连日来紧绷的神经,也久违地感到松快。
她骑着马,在林中奔跑着,呼吸着独属于秋冬的冷空气,仿佛与自由重新融为一体。
“现在你那边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溪月早就想问这话了。此时他们已经乔装打扮过一番,步入了锦安的地界。
“你觉得呢,让你当皇帝试试。”
如果这是一本漫画书,溪月脑袋上必然要冒出一个代表生气的符号。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在正经问你话。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想你肯定也需要我的帮助吧。”
“即便这一次大其的脱身,仅仅只是为了试探我。”
裴经原本还在看路,闻言偏过头来,惊讶地望了她一眼。
溪月没作声。这也是她在会合后离开的路上品味出来的。一个被首辅架空的皇帝,跑到两溪地界来,焉知他是真游玩假游玩?
因此,派来监视的人,必然武功高强,且人不会少。就只身边两个人看着裴经,太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