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位置反转。
诺伊斯狠狠将雪因压制在粗糙的地面上,背部传来的粗砺触感惹得雪因一阵颤抖。但他很快稳住了心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感受着诺伊斯胸膛里传来的震动声,温热黏腻的血液从诺伊斯受伤的腹部不断渗出,浸透了他腰部,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将他们两人包裹,像是血肉交缠,再也分不开你我。
急促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本能和理智交织,诺伊斯只是一遍遍徒劳地轻舔着那近在咫尺的皮肤,呼吸越来越急,尖牙悬停,却迟迟没有咬下。
“别怕,”雪因轻声说,他其实是害怕的,但诺伊斯只有他了。他一直等着预期中撕裂的疼痛来临,但疼痛始终高悬不落。
他知道,就算诺伊斯完全失去理智本能被彻底吞噬,也绝不会真的伤害他。
雪因眼眸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湿润起来。
不再犹豫,他替在欲望与理智间挣扎的诺伊斯做了决定。指尖划破白皙的脖颈,蕴含着强大生命力的温热血液瞬间溢出。诺伊斯再也忍不住,猛地凑上前,贪婪又笨拙的克制着,只是不断舔舐着。
“我没事,诺伊斯…我爱你,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雪因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血液流失带来一阵阵晕眩。但他没有反抗,只是温顺地仰着头,反手一遍遍轻拍着诺伊斯的后背安抚着“别怕啊…你别怕。”
又像是安慰那个同样身处这片血腥与黑暗中的自己。
在雄虫血液强大的效力下,诺伊斯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即使在昏迷状态下也没有失控,克制地小心地舔舐着雪因颈间的伤口,直到身体完全恢复,下意识地往侧面一滚,避免自己沉重的身躯砸到雪因,这才彻底陷入昏迷。
雪因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要是诺伊斯太过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看着诺伊斯安静的睡颜,不由得笑了笑,倾身,在他汗湿的额头上留下一吻。
周边出现点点幽蓝的光蝶翩跹萦绕在雪因颈侧,慢悠悠地飘向他脖颈间的伤口,被咬破的伤口随之迅速愈合,丝毫看不出痕迹。
结界悄然散去。
一直背靠岩壁、环臂等待的兰斯这才斜睨过来,见结界撤去,方才不紧不慢地踱步走近。
“需要帮忙么?”他开口,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兰斯家族掌控帝国医疗命脉,家族中每一位、包括雄虫都天生拥有治愈能力,精通各类伤势处理。
雪因点了点头。
兰斯走上前,目光掠过地上昏迷的诺伊斯,只是拉起雪因的手。闭眼,柔和的绿色光晕自他指尖流淌,渗入雪因体内,带来一阵暖意,梳理着因过度消耗而紊乱的能量。
雪因垂下眼帘,带着几分歉意,“今天…是我鲁莽了。”
“哼,你现在才知道?”兰斯没好气地冷哼,手上的治愈能量稳定持续输出,“受惊不轻,能量场也一塌糊涂。回去后必须静养几天,或者…让您那位位高权重的雌君大人亲自为您梳理?”
“不用。”雪因淡声回答,“等我结束这次特训,他大概已经离开帝星了。”
“……”兰斯舔了舔有些干燥的上唇,压下心头不满,“嗯,他倒是‘日理万机’。”
墨尔庇斯军团长常年征战公务缠身是众所周知的事。雄虫们虽对他冷落雪因有所不满,倒也不至于大动干戈——毕竟雌君若常年不在帝星,雄虫多娶几位贴心的雌侍便是。
只是这种将雄虫当‘恢复剂’使用,把亲昵当作战场归来后必须执行的程序,从战场归来便例行公事,结束便立刻离开。这种态度,令大多数雄虫深感不满。
所以相比之下他们自然更宠爱长伴身边的雌侍。虽然各自怀有些小心思,却也陪伴良久,且愿意在雄虫身上花费心思讨好。
更别提墨尔庇斯这类,装都不愿装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一年在帝星时间不超过一周。
连带着他看诺伊斯都顺眼几分,没那么生气了。
但老师说得对,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玩意儿,还得劝劝雪因别太认真,喜欢的话随便给个雌奴的名分就行了。
他敛起心绪,终于纡尊降贵般将目光投向诺伊斯,“需要我看看他么?”
雪因微微一怔,接着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诺伊斯等级身份确实不起眼。夸张的说,只是在他们这些地位尊贵的雄虫耳边提起诺伊斯的名字,都不可饶恕的冒犯。
也怪不得洛佩卡还在外边生气。
即使诺伊斯什么都不做,出现在他们面前都是对他们的冒犯,何况还是那种血淋淋的形态,有虫敢这样吓唬雄虫就算不死事后也得被惩戒至死以此示警。
毕竟雄虫是脆弱的,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雄虫因为见到这个场面应激死掉。
诺伊斯身上衣物早已破损不堪,这倒方便了检查。兰斯从怀中取出一副洁白的手套,一丝不苟地戴上,这才俯身,按上诺伊斯腹部。虽然外表已经愈合,但内部机能却是另一回事。他凝神屏息,细细感知着深处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