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雪因在一阵敲门声中醒来。一夜荒唐后,积压的压力减轻了不少,床上的痕迹已经被穹顶落下微小星辰清理干净,它们完美取代清洁系统,悄无声息无时无刻地服侍着主人。
“嗯。”
门应声而开,洛迦南准时带着侍虫出现。成群的侍虫拿着各式各样用品各司其职,井然有序服侍他洗漱更衣,直到被侍虫穿好衣物,雪因仍有些迷迷糊糊回味着昨晚。
唔…答应诺伊斯今天要过去的。
亲卫队交织的精神力温和覆盖房间,洛迦南则站在一边,眼瞳深处浮现冰蓝色的繁杂花纹,使用精神力在雪因身上一遍遍细致扫过,进行身体状况的细微观察和精神状态的评估。
记录员则站在两步外,根据反馈快速记录着,作为呈交给雄虫协会维斯特冕殿下日常报告中的一部分。
雪因抬手,推开正为他扣上暗纹外套扣子的侍虫的手,修长的手指利落地将外套上的暗纹扣子逐一扣好,随即转身,缓步踱至窗边,凝视着窗外偌大堪比皇宫的王爵府。
洛迦南接过侍虫手里的梳子。昨日的刑罚留下的伤未愈,向前迈步时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蹙了下眉并未在意,继续上前,为雪因梳理那头如雪的及腰长发。
雪因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没有询问,只是悄然放出信息素温和替他治疗着。
梳理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洛迦南目光依旧专注流连于指间,沾上些许晨露,一丝一丝浸入发丝。
“殿下!”门外传来呼唤。
雪因回头,来虫是菲尔斯,雄父家族派来辅佐他的管家先生,和洛迦南各司其职,是他绝对可以信任的虫。
“抱歉,殿下。昨日在维斯特冕公爵府等候国防副大臣阁下归来,未能当天返回复命…”
“雌父昨晚议会?”雪因打断他询问。
“是的。国防副大臣阁下说有些重要物品需要整理,待会议结束后亲自送来。没想到会议从昨晚十点一直持续到今天清晨七点才散…”
“嗯?”雪因眉梢微挑。什么会议如此冗长?
菲尔斯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呃…听闻是墨尔庇斯军团长昨夜带着一身伤抵达,耽搁了会议进程。”
“墨尔庇斯?”雪因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昨夜他大概七点醉酒失去意识,那时墨尔庇斯还好端端地坐在他对面。短短几个小时内,谁能将他重伤?
“是的,据说伤得不轻,手臂上还有几个烧焦的空洞…听起来就吓虫。”
“菲尔斯。”洛迦南打断。
菲尔斯瞬间噤声,意识到在殿下面前谈论这些血腥细节实属失言,尴尬笑笑,连忙找补道:“墨尔庇斯军团长确实需要冷静。”
雪因很快意识到多半与他有关,昨晚醉酒失去意识,紧接着墨尔庇斯重伤…他立刻将两件事联系了起来。“他对我做了什么?”
洛迦南迎上他的目光,带着标志性的笑,看不出情绪,“不,是您做得很好。”
……
不是,我做了什么?
雪因有些疑惑,但面上不露分毫。在获得更多信息前,任何关于昨晚的询问都可能暴露自己的空白。雌父说过,当对手底牌不明时,最稳妥的打法就是以静制动。
而目前的结果是墨尔庇斯受伤,虽然不确定他做了什么,但自己毫发无损。而洛迦南身为雄虫协会的代表,能说出“您做得很好”,这意味着他潜意识做了…被鼓励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