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事情,面对的危机困难,便是宣之于口,被人知晓,也不过是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笑话而已。
该是你的,还是你的,别人的同情也好、幸灾乐祸也好、落井下石也好、事不关己的冷漠也好……旁人如何,对你解决事情没有半分帮助。
既然如此,多说无益,不如将情绪心意悉数收敛起来,默默的做自己的事,默默的解决自己的问题。
当年安期师祖就说,他将世情种种,领悟得太清晰透彻。
从一件小事中,便能看出对方的用意、目的、示好或是利用……因为看得太明白,便不会有多余的期待。
不,甚至连‘期待’这件事,都不再去做。
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不会期待,便不会失望。
将希望寄托他人,依赖他人的能力,终归不是那么信得过。
自己才是最可靠的,他也早已习惯了把所有事情全然抗下,一力承担。
外人都言道,泫王世子不争权,不夺利,却实实在在为昭国做了不少好事,他缥缈若仙,是真真正正的胸怀宽广,大爱众生之人。
然而实际上……哪来的爱?
表象不过是伪装,他从不在意众生,所行所举,皆是理所当然例行公事而已。
他骨子里,是深彻的凉薄,他的心绪,从很早很早的时候,便冰封起来了。
可是,偏生对着她——或狡黠钻营,或聪敏活络,或茫然无辜,还有……无时无刻的认真专注。
她无论何种心思,何种表情,模样看起来都可爱的过分。
明明初始时,他只是想起了那个约定和托付,才对她施以援手,而现在,似乎并非那般被动。
他心底,只想把她好好照顾起来。
被冰冻得再结实,心脏就是心脏,它是柔软的东西。
既然柔软,总会有什么将其触动,坚硬的心脏,触动起来无非是要难一些,细微一些,不易察觉一些……
蔺容再怎么玲珑心窍,他看透了别人,却从未真正认识过自己。
他不知道为何会作此想法,只是对着她,难得的,无奈又好笑。
蔺容道,“既然如此,本君便收下了,只是你来的确实不太巧。”
云千阙低头窘然,拿脚尖磨了磨地面,“抱歉,我这就走……”
蔺容怔了怔,知道她是误会了,低笑道,“本君并非是说你打扰了,而是你现在大抵,是走不了了。”
“还记得四月初九,有人要取本君项上人头么?”
云千阙愣声道,“我记得。”
蔺容敛眸,“对方已经依约来了,他在桃花林里设下阵法,将本君困在这里,等到初九的时间到了……桃花林的阵法,可以进却不能出。”
“本君也没想到,他会设这样的阵法,所以,是本君连累你了。”
云千阙定了定神,倒是没被自己一不小心,就牵扯进了蔺容的仇怨中给吓到,抱怨蔺容或是恼恨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那些都没有用,她早知蔺容处境不好有仇家,也是她自己决定今天来找他的,顶多也只能说她倒霉,碰巧赶上了。
既然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用,唯有接受现状,尽快了解事情经过和找出对策解决。
毒医大人很是淡定,但是有一点让她很不满意。
秀气的蹙起眉头,云千阙两手叉腰,抬头定定的盯着蔺容,“你提起对方的时候语气很熟稔,你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