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仪仗敲锣打鼓,在一队兵马的护送下,风风光光、大张旗鼓地出了西延城的东门。
似是心有灵犀,江箐珂推开车窗,探头朝城墙回望。
不出所料,高高的城墙上,那抹红色再显眼不过。
他还是出来送她了。
只不过是默默的、静静的。
江箐珂冲着江止用力挥着手,正式告别西延,告别两人相依相伴的十余载。
这一生,没有人会永远陪谁一辈子。
而有的人注定只能陪我们走一段路,然后在某个岔路口,各奔东西。
江止在城墙上站了许久许久,直到那迎亲仪仗行至天边,化成点,最后从视野中消失。
回到将军府,他踱步来到江箐珂的闺房。
推开房门,便见屋内除了家具摆设外,江箐珂用的那些物件早已被搬空。
人走了,东西也空了,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目光落在矮榻的茶几上,是江箐珂和喜晴给他缝的护膝。
江止走过去,将其拿起,未等看清上面绣的花纹图案,泪水先模糊了他的视线。
东西捧在手中,脸埋在宣软的护膝里,江止坐在矮榻上,压着声音肆意痛哭了起来。
这一次的心痛比江箐珂第一次嫁人离家时,来得还要猛烈,让人痛不欲生,让人招架不住。
江止无法想象,未来没有江箐珂的日子该怎么熬?
他经历过一次,深知那日子苦闷至极,无聊至极。
何时能熬过去,好像遥遥无期。
正在江止闷声痛哭之时,一声喵喵的叫声,从身侧传来。
江止抬起头,看向身旁。
不知何处来的白色波斯猫,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小木牌。
江止将其抱起,发现那木牌子上写着“满满”二字,字迹再熟悉不过。
白色的猫咪冲着他喵喵地叫着,伸着舌头舔着他的手背,仿若在安慰他一般。
江止将那叫满满的白猫搂进怀里,哭着笑道:“学人精。”
在江箐珂当初痛失夜颜时,他送了个只异瞳黑猫哄她。
没想到,如今在他痛失她的时候,傻丫头竟学他,也送了只猫给他。
“满满。”
这一声他唤得撕心裂肺,仿若从喉咙里咽下去的碎瓷片都滑到了心头上,割得一颗心血淋淋的。
人刚刚走,思念却已满溢,淹得人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