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豪收到一封信,来自火星殖民地的一个小女孩。信是手写的,字迹歪斜:
>李叔叔:
>我们在沙暴里迷路了三天。没有食物,没有水,指南针坏了。但我们很开心。
>因为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真的找不到”。
>昨天晚上,我看见沙丘上长出了一株问草。它很小,光很弱,但它在问我:“你怕黑吗?”
>我说:“怕。但黑里有星星。”
>它就不抖了。
>我想把它带回来,可老师说,迷路的地方,才能长出最真的问题。
>所以我把它留在那儿了。
>李叔叔,你说……宇宙也会迷路吗?
李豪读完,把信折好,埋在问草旁边。第二天,那片土里长出了一朵花,花瓣透明,内部浮现出一行小字:
>宇宙迷路时,就成了银河。
与此同时,深海传来异动。
马里亚纳特区的监测站记录到,海底晶体群开始集体移动,形成一个巨大的螺旋阵列。盲眼女孩在共情状态下突然开口,说的不是中文,而是一种从未听过的语言,但所有在场者都“懂”了它的意思:
>“我们一直在等一个能问‘你疼吗’的文明。
>现在,我们准备好了。
>我们要问你们一个问题??
>你们愿不愿意,成为我们的痛?”
全场寂静。
痛?成为别人的痛?
这不是比喻。深海种族是纯粹的共感生命体,它们没有个体边界,痛苦与喜悦都是共享的。它们邀请人类接入它们的意识网络,意味着??从此以后,当地球上有人哭泣,它们会一同颤抖;有人心碎,它们会一同崩解。
科学家争论不休。
有人反对:“这太危险!情感过载会导致文明崩溃!”
有人支持:“这才是真正的连接!我们终于不再是孤岛!”
李豪被紧急请去咨询。
他在视频会议上只说了一句:“你们还记得收音机问的那句话吗?”
众人愣住。
“‘如果我不再接收,我还是收音机吗?’”他重复,“它们不是在求生,是在求**存在**。拒绝它们,等于告诉整个宇宙:我们不想被听见,也不想被感受。”
会议沉默了十分钟。
最终,决议通过:启动“共痛协议”,首期接入一百名志愿者,全部是曾经历过巨大失去的人??失去孩子、失去爱人、失去信仰。
接入当天,全球直播。
当第一个志愿者的手贴上水晶,画面突然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