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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第3页）

这是一个风趣的，但却真实的故事。李斯特的学生莫里茨·罗森塔尔（1862—1946）是目击者，他把它生动地描绘下来。

场地：维也纳音乐家协会，时间：1885年。三位音乐界举足轻重的巨头难得在一间小客厅里聚会。勃拉姆斯、李斯特和鲁宾斯坦坐在一张桌子旁，在这三位巨匠之间本来可以进行一场有趣而生动的交谈，但是这种可能性却破灭了。鲁宾斯坦邻座的一个女人请求鲁宾斯坦为她签一个名，这位钢琴巨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她。这位奇特的签名收集者转身向李斯特，他于是在鲁宾斯坦名片的名字下面写上“e’so”（法文：他的崇拜者弗·李斯特）。

这还仅仅是开始。一位非常妩媚非常有名的俄罗斯女钢琴家突然萌发了一种狂热的虚荣心，她要剪下这三位在场大师头上的一绺头发，保存下来作为纪念。她手擎咔咔作响的剪刀走到鲁宾斯坦跟前，急迫地提出了她的请求，并以极轻柔的声音说他们共同的母语。写出歌剧《尼禄》的鲁宾斯坦，为人平和，不好激动，他的性格善良可亲，于是顺从地把他的脑袋向这位美丽的崇拜者伸了过去。一股清新之风吹起了希望的船帆，她转向了李斯特。李斯特躬下身子，面带苦笑说道：“参孙和达利拉！[3]但夫人，您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我不会毁掉您婚姻幸福的柱石！”他感到有点窘迫，躬下身来，但总的说来还是照样做了。这位女士疾步地来到勃拉姆斯面前，可他却对这一类的古代式的敬重从心里感到厌恶，用言语和表情表示了拒绝，于是这位头发刽子手没有剪下头发，却伤了他的手指。

随后是一种令人难堪的沉默，一股寒冷的气息笼罩着这场聚会。这时音乐出版家阿尔伯特·古特曼端着一杯水奔了过来。接过几滴勃拉姆斯手指流下的鲜血，语调做作地喊了起来：“谁来尝尝这滴鲜血，谁就能懂得汉斯立克[4]令音乐家感到可怖的批评家的语言。”这尴尬的场面被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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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邀请几个朋友一道就餐，这是一顿丰美的便宴，饭后一个朋友抱怨地说，像李斯特这样的作曲家，写了那么多重要的作品，可竟然也写了一些流行的意大利歌剧改编曲（Fatasie）。

“我的朋友，”李斯特回答说：“如果我不写那些流行的乐曲的话，我永远不能请你们吃这样一顿丰盛的美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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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国王路易·菲利普对李斯特说：“您记得您在我府上演出过吗？那时我还是奥尔良公爵，您还是一个小孩子。从那以后有多么大的变化呀！”

“我记得，但遗憾的是没有变得更好！”李斯特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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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匠歌手》第二幕中，瓦格纳用了李斯特一部乐曲中的几个小节。当李斯特在钢琴上的总谱注意到时，他只是说：“理查德，至少我音乐中的这点东西也会保留至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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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年纪的李斯特有一次参加一个高雅的聚会，因为他不会使用新式的糖夹，于是就用手指从糖罐里拿出一块糖。这时女主人叫来一个仆人换了一个新的糖罐。李斯特静静地坐在那里，但当他把他杯中的茶喝完之后，他一言不发把茶杯抛到窗外，随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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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要指挥一场音乐会，但令他感到尴尬的是，放在椅子上的总谱却被一个肥胖的男爵夫人坐在屁股下面。

李斯特对她说：“请原谅，被您坐在身下的总谱不是吹奏乐器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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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指挥一支外省的乐队，奏双簧管的乐师吹得太响了。这迫使他不得不经常敲动指挥棒。当他终于失去耐心时，他朝双簧管乐师们喊道：“难道你不能吹得弱一点吗？”

那位双簧管乐师回答说：“难道您认为，我吹得弱一些，我还能待在这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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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德国公爵在李斯特举办的一次成功的音乐会后，居高临下地对他说：“我亲爱的朋友，您弹得确实不错呵。”李斯特对这种傲慢的语气不得不忍，他在等待机会进行报复。

当李斯特被问及他对富丽堂皇的公爵宫殿是否满意时，他嘲弄地回答说：“好极了，因为殿下治理得也十分不错呵！”

[1]希腊神话的音乐之神：他的歌声能使树林躬身，石头移步，野兽俯首。

[2]原作者为罗西尼，由李斯特改编。

[3]参孙和达利拉是圣·桑1877年写的一部音乐剧中的人物。剧情取自《圣经·旧约·士师记》，参孙是希伯来英雄，他爱上达利拉；敌人命达利拉诱使参孙泄露其力大无穷的秘密是来自头发，她亲手割下了参孙的头发，使其成为俘虏。

[4]汉斯立克（1825—1904）：奥地利著名音乐评论家、音乐美学家，时有音乐教皇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