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本就捉摸不透女孩的心思,还以为她是因为又下雨了心情不好,也就没有再追问。
[3]
后来的时间,过得特别快。
或许是从前的路太过波折,后面她走得尤为顺畅。
她与盛娱合作的第二个剧本很快便确定拍摄,选角也是速度至极,意料之外的是唐信也得了个角色,不是男主,却是比男主更讨喜让人心疼的男二。
开机仪式那一天,陈初终于与久违的唐信碰面,或许是那次的不欢而散,他远远看到陈初并未靠近,陈初想起自己对他的误解,也有些内疚,一时间也没有主动打招呼,她犹豫再三最终决定上前去,却被制片人叫住,再转头,唐信已经不见了。
偷拍事件在半个月前已有了回音,陆寻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从主编那套出话来,证实并非唐信所做,而是冉书瑶,大抵是为了报上一次被利用之仇。陆寻向来不喜欢别人在私底下搞小动作,特别是有损自家艺人的事,若是别人只怕早已遭到惩罚,但冉书瑶不同,她虽声明与华天叶天势不两立,但陆寻多少有所顾忌,只找她聊了聊,这事也就过去了。
陆寻没有隐瞒陈初,也郑重其事地向她道歉:“我不该猜忌Aaron,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说完顿了顿,“但我还是不喜欢他。”
陈初明白,这叫同性相斥。
陈初给唐信打了电话,道了歉,也表示以后还是姐弟,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复。其实,这些话说出来,她自己也不相信,两人已经有了隔阂,再怎么粉饰太平,也终究回不到从前。
陈初仍旧想挽回与唐信的关系,并非他是唐乐的弟弟,而因他是自己少年时期美好的陪伴,从前的人已在时光中走散了不少,剩下来的每一个,她都珍惜。
陆寻却是嗤之以鼻。
工作步入正轨后,陈初总是很忙,因为剧本还有些问题,时常要跟组拍摄以便修改,有时候半夜三四点还在片场,陆寻抗议过几回:“你看你,比我还忙,以后怕是我找你都要预约了。”
陈初抱歉地表示:“这周一定空下来,把所有时间都用来陪你陆二少爷。”
这厢陈初刚许下承诺,那边剧组就给陈初递了消息,新剧有好几场戏都要在山里拍雪景,为了取景真实,现在整个剧组都要奔赴北方,至少要在山沟沟里待上大半个月。
陈初刚和陆寻通了声,对方当即就反对:“你去干吗?分镜剧本远程网络连线也可以修改,不用跑到那破地方挨冻受苦。”
“哪个人不是这样的,而且这是工作呀!”陈初道。
他慢悠悠道:“Aaron也去吧?”
陈初一下就炸了:“难道你觉得我和他会有什么吗?你把我当什么人,现在是工作,你不要发散思维想太多行吗?”
“谁给你打的电话,我去说一声就可以了。”陆寻理所当然道,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北方现在都零下几度,你生活在南方,受得了吗?”
陈初觉得不满:“陆寻,你这样打电话过去,别人会怎么看我。我是在和你谈恋爱,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工作。你是不是希望把我绑在你的裤腰带上,哪儿也不去,这样你就开心了?”
陆寻没说话,但眼神和表情清楚地告诉她,就是这样。
“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但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我是我,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了,我还是我,我想要有自己的天与地,不想被谁庇护着,不谙世事。如果你爱我,你就应该尊重我。”
陈初话音刚落,就知道糟了,陆寻完全理解错她的意思,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在沙发上坐下。
这是两人和好以来第一次起争执。
陈初累得很,心里也憋着气,当即也没有哄陆寻,自己默默地回了家。谁知这人竟没有提出要送她,一直没有打电话,她一气之下,收拾好东西,让剧组订了机票,第二天就上了飞机。
陆寻是在她到了拍摄基地,在酒店安顿下来后才打来电话,陈初估摸着他会大发雷霆,索性掐了。
没想到,陆寻竟然没再打过来。
她又是气,又觉得自己有点作。
下了飞机,陈初就有些后悔。
陆寻的告诫并无虚假,北方的风寒冷凛冽,像刀子一样狠狠往脸上刮,虽然才十一月,但这边已经下起了雪,纷纷扬扬,山里更是冷透,每个人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眼睛。
陈初带了不少大衣,却悲哀地发现大衣在这边完全扛不住,生怕出师未捷身先死,到了酒店急忙去买了羽绒服,总算没有被冻出毛病。
接连几日工作都很忙,陈初每日都要跟组拍摄,有时拍摄完毕回酒店,导演心血**觉得哪里可以加镜头,大半夜将她叫到酒店大堂改剧本,陈初疲惫不堪,还要强打起精神听着,唯恐错过一丝细节,回头又多做了无用功。
这样一周下来,人都有些恹恹的。
这一周,她与陆寻的联系少之又少,但每日一个电话报平安还是有的。陈初倒不是还在生气,只是实在忙和累,有时候晚上和陆寻打电话打到一半已经睡着。两三次这样之后,陆寻的电话也少了,只是嘱咐她必须电话报平安。
说陆寻不失落是假的,扪心自问,他并不希望陈初有多强大,因为有他可以庇护她,她只需开心地活着便好。但后来仔细想想,自己给她的不仅是怀抱,也是桎梏,让她放弃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无异于折断她的翅膀,让她活在自己的牢笼里,这样她又怎么能开心呢?
陆寻花了一夜的时间想通透,面对陈初却嘴拙,说不出一句道歉,只能一点点放开手,让她独自前行。
他相信,无论她走多远,还是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陈初这边的想法倒没有陆寻那般复杂,她和陆寻打完电话已困得不行,却还不能收工,趁着导演演员吃消夜的间隙,她坐在椅子上靠着墙闭眼小憩,原本只是想休息一下,不曾想竟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