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晨的眼泪啪嗒啪嗒滴在医院走廊的地板上,“为什么没有好好跟他在一起我真他妈该死”
喻晨用拳头狠捶自己的头顶,他看起来悔恨交加,恨不得杀了自己。
“你不要这样”言叙鼻子发酸,拉住喻晨的胳膊,阻止他的自残行为,“没有人想这样的,这是意外”
根据警方的通报,事发时,面包车司机血液酒精含量为90mg100ml,属于醉驾。
面包车冲上人行步道后完全没有刹车,撞到沈暮后又撞到围墙才停下来。
肇事司机已经被公安机关当场抓获,但他酒醒后对事故发生时的场景毫无印象。
他所驾驶的面包车是已经报废的不允许上路的车,没有保险。
司机家非常穷,而且司机本人在事发前几天确诊了胰腺癌,已经没几天光景了。
喻晨流泪的时候很让人心痛。
待情绪平复了些,他哑声跟言叙说:“其实韩大夫之前还救过我和沈暮的命。”
言叙震惊地盯着喻晨,“你是说房子倒塌那次?”
喻晨点点头,“那时候我被埋在废墟下,已经昏迷,但后来能听到一些声音,有一个人一直喊‘言叙,言叙你撑住,等我!’”
言叙的心脏狂跳。
喻晨接着说,“后来,我们住同一家医院,那时候他很消沉。”
“住院?他也住院了?”
喻晨:“嗯,他的右胳膊被钢筋划伤了,伤口很深,当时医生说他的右手以后可能做不了精细动作。”
言叙喉咙酸涩,堵得厉害。
他想起韩翊行右手手臂上那道狰狞的疤痕。
还有韩翊行柜子里那个“英雄救生员”的奖杯,原来竟真的跟他有关。
言叙心里五味杂陈,失神了好久。
他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这些年韩翊行所受的精神上的、肉体上的伤害?
韩翊行把言叙从高铁站带回去的那天,言叙在路上已经给陈星订好了酒店,让他暂时安顿在那边。
虽然沈暮的事故被交警定性为意外,但言叙总觉得这一切太蹊跷了。
联想到那天他在医院看到的那个满身是血的人,临终前说的那两个字是“雄哥”,他非常确定。
他现在没办法走。
不光是因为沈暮还躺在ICU。
还有韩翊行,像一颗只要他一离开就会炸的雷。
印象里,韩翊行一直是情绪很稳定的。
就算是话赶话偶尔会争吵两句,但也很快能冷静下来,按部就班地做他该做的事。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韩翊行会真的物理意义上的要把他关起来。
那条牢牢安装在床头的墙上的长长的锁链,他到底什么时候弄的?
记忆中,重逢后他第一次去韩翊行家,次卧的门就一直是锁着的。
他一直以为当年他不告而别之后,韩翊行会泻愤地把他所有东西都扔掉。
后来,住院时,韩翊行给他拿了一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言叙穿过的衣服。
第一次去韩翊行家时,韩翊行让他穿的拖鞋是他当年穿的那双情侣拖鞋。
除此之外,言叙没有发现其他属于他的痕迹。
原来韩翊行全都把他们锁在一间屋子里,一件都没有丢掉。
还有韩翊行当年为了找他而受伤的手臂
言叙感觉自己从未面临过如此艰难的选择。
如果继续跟韩翊行在一起,那很有可能会让韩翊行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