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没把你当弟弟,你却护着他?”骆沼愤怒,“我还要跟他算账,前几天不知道发什么疯,砸了我几件古董!”
骆泽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老爸,你是个比我想象中还要白痴的白痴。”骂罢,出其不意踹了骆贝尔一下,骆贝尔捂着肚子摔倒在地,骆泽骑上去发疯地打他,骆沼从后面抓住骆泽,难以置信:“好大胆子!当着我也敢动手了?!”
“他妈的敢陷害我!打死你!”骆泽红着眼吼道。
“太放肆了!你还有没有一点长幼概念,有没有一点亲情观念?!”
“哈!亲情!这个你不知道跟谁生的小杂……”
骆沼一巴掌扇在骆泽的太阳穴上,骆泽一个踉跄,扶住墙壁才没有摔倒,只觉耳朵嗡嗡作响,脸颊火辣辣地剧痛。
金星飞舞的眼里,映出恨铁不成钢的骆沼,以及躲在他身后微笑的骆贝尔,骆贝尔指着自己的脑袋,嘴巴动了动。如果骆泽懂得读唇语,他会知道骆贝尔在说:“哥哥的脑筋真不好使。”
当然,几秒钟后骆沼从小儿子脸上看到的,将是惊吓而不失关切的表情。
骆泽用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深深凝视了片刻骆贝尔,跑出了房间。
骆泽跑向停在院子里的一辆豪车。
骆泽没有驾照,但他会开车。常跟他一起玩的社会青年有不少是飙车爱好者,骆泽就是跟他们学的。不过他实际碰方向盘的机会不多,因为大少爷就是要让人载才显示身份。
但今天例外,今天的骆泽有一肚子怒火无从宣泄,只能释放在速度里。
司机正在洗车,骆泽命令他交出了钥匙,一上车就将油门踩到了底。
骆泽很愤怒,很愤怒,很愤怒……还有一些不愿承认的悲伤。他有一阵子没开车了,刚上路不免摇摇摆摆,磕磕碰碰,车身贴着一面墙开过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时,他知道光是掉漆这车就得花上万去补,车门再瘪下去点,整容费得上十万了吧!他不禁产生了一种快感。
夜已黑透,满眼华灯,疾速驶过时,流光溢彩。骆泽一边开一边幻想他逆行、闯红灯、跟人追尾等轰轰烈烈的违章行为,被警察拦下他们就会知道他没驾照,事情闹大别人就会发现他是大企业家骆沼的儿子……呵呵,想到老爸届时会气成什么样,骆泽简直要笑出来。
但还不够。这样还不够惩罚那个白痴。如果他进医院,老爸会不会比较痛苦?
“吧吧吧——”一阵急促的喇叭迎面而来,一辆卡车已经近在眼前,骆泽急打方向盘逃过了大难,但随即又有一辆车撞了过来,骆泽再次力挽狂澜,车子碾过一条隔离带冲进一座公园,把两个垃圾桶给撞翻后才停了下来。
骆泽扶着方向盘,冷汗涔涔而下,刚才那些伤害自己惩罚父亲的愚昧念头灰飞烟灭了,电光石火间的生死体验已经让他魂飞魄散。
骆泽喘了好一会儿气,听见了说话声,他突然很害怕,打开车门狼狈地逃向公园深处,刚才那人挡撞人佛挡撞佛的霸气,此刻**然无存了。
他从另一边出口离开公园,没有人追来或喝阻,显然是他大惊小怪了。他松了口气,随即感到一阵悲哀。
可恶!他在心里一迭声骂着脏话。搞什么?他放学后就跟一群手下去打游戏,大杀四方,不知多开心,然而到家至今不过一小时,怎么就搞成一副众叛亲离的样子?!
脑中浮现出他的家人,骆沼和骆贝尔,他对他们只有憎恨。
这种时候他可以找谁说说话?狐朋狗友的面孔一张张掠过眼前,他几乎都能想象他们讨好他的表情,他心情好了,会慷慨地甩出几张大钞给他们用,或者请他们去哪里玩而他买单……
他不想想了,觉得特没意思。他突然发现,他在这个世界上是非常孤独的。本该亲近的人拒他千里,而看似亲近的人个个言不由衷。
夏娃美丽的脸浮现在他的脑海,狂躁的心突然静了下来。
只有夏娃是特别的。
骆泽认识的所有人里,只有夏娃不讨厌他……当然不讨厌未必就是喜欢,但夏娃愿意跟他说话,平等,不卑不亢,没有目的没有阴谋,就像……就像朋友。骆泽没有朋友。
他又想起了夏一跳,夏娃说过:“试着接受他吧,也许你们能成为朋友。”这么说来,面对他始终“威武不能屈”的夏一跳也是骆泽认识的人中比较另类的一个……但出于厌恶,骆泽的思绪在夏一跳身上停了没一秒就回夏娃身上去了。
突然,骆泽眼前一亮,他看到夏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