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清凌,虽俊美如天上的月,却给人感觉清冷孤寂,难以亲近。而今日的清凌,穿著一件栗色袍子,外罩姜黄色薄纱衣,袖口以酡红娟布封边,月还是那月,但月华如水,气质竟意外地温润柔和。
“咳,你一早上都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有字吗?”
清凌被我瞧得不自在,假咳一声。我腆着脸冲他笑:
“字是没有,不过你真是我家清凌吗?怎么看都像是假冒的呢。”
清凌脸顿时红了,红得莫名其妙的。
“你既然有功夫胡想,就把这篇水工论背下来吧。限你半个时辰背出,否则一个月不准吃零食。”
这下我笑不出来了,清凌,你这分明是恼羞成怒啊。
中午的时候龙帝来用午膳,这次没要银梨先通传,自己施施然地进了屋,冲我眨眨眼,又朝清凌温柔地笑,清凌的脸,又红了。
饭菜摆好,三人安静地用餐,父王还是说些朝堂上的事,清凌有时点点头,有时轻声说上一两句。忽然,我觉得自己在这里是多余的。
午后,清凌午睡,父王已回御书房办公,我想了想,也出去了。去御书房的路如今已经烂熟于心,闭着眼都能走到。远远地就看到金梨端着茶盘儿出来,看到我,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公主来了啊,陛下正在里面呢,快请进吧,奴婢这就去端些点心来。”
我朝她点点头,迈步进屋。
父王已经听到了金梨的声音,从书案后面抬起头看着我。我也不客气,嘴里说着“儿臣参见父王”,腿却已经走到了一张椅子前,爬上去坐好。
我俩就这么对视着,也不说话,直到金梨进来,放下两盘点心,又出去了,我才开口:
“父王打算什么时候给我金牌?”
龙帝锐利的眼看了我片刻,笑了起来:
“你倒是狠得下心,竟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放在眼里了。他被你逼得都哭出来了,我在外面看得也是心惊肉跳。”
我撇撇嘴,恶人是我当的,好人最后却是你来做,得了便宜,还到我跟前卖乖。
“父王既然心疼清凌,就不要让他出席我的生日吧。”
“怎么说?”
龙帝陛下悠闲地靠在他那华丽的龙椅上,修长的手指却在把玩一个玉麒麟的镇纸。
“你我都知道清凌的骄傲,雌伏于你已是他的极限,若让他在文武百官面前穿上女装粉墨登场,只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还记得当清凌描述龙后的装束时眼中的厌恶。逼着清凌面对现实,是因为父王会疼他爱他,但是,让他在众目睽睽中受折磨,我于心不忍。
跳下椅子,我转身朝御书房外走去:
“我不愿看到清凌穿着女装,如果父王认为这样算是没有完成任务,那云筝也无话可说。儿臣告退。”
清凌,我能替你做的,也只要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