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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喜怔了怔，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声音低了两分，“碧痕姑姑交代过了，不许让您知道，其实是太子殿不许让奴才们告诉您，太子殿今日领兵出征，往东平叛东玥，这会子早就出了城了。”

我应了一声，以示知晓。

“上一次平叛北穆，圣上还拨了十万人马，只可惜，这一回圣上只给了五万人马，太子妃您说说，东玥可比北穆强大多了，圣上，圣上这样做，也太不公平了。”

“云喜，”我适时打断了他的话，“这样的话再说一次，我可不敢担保你的脑袋还能不能留到明天！”

云喜颇为委屈地应着，低下头去，一路再不言语。

回到栖颜殿时，那积雪残留的殿门树下便立着一个黑衣金甲的人影，见了我，欲言又止。

云喜见状，上前嘻笑着向莫恒远问了安，打着千儿，“小的要去向碧痕姑姑请安，莫统领要不要一会进来喝杯茶去？”

莫恒远摇了摇头，云喜便跳上台阶便跑没了影儿。

“太子殿出征，怎么没带上你，”我直接问道，连“姐夫”的称呼都省了。

“太子妃是在怨怪太子殿下么？”莫恒远反问我，“太子妃也知道，太子殿下眼下在宫中的位置极为尴尬，此次平叛东玥，正好是一个良机。只不过，太子殿下怕您担心，不许任何人告诉您罢了。”

我在心底冷哼了一声，原来，我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太子妃，太子殿下留末将在宫里，是为了接替刀影的位置，再者，末将上次受的伤，还在恢复中，末将这些时日正在勤加苦练，所以前来问一下太子妃，之前的骑射，可还记得吗？”莫恒远语无伦次地说完，我便知晓了，这又是金沧月的安排。

虽然皇后已然不在了，可这宫里，风平浪静下，却依旧是波澜迭起。

他想让我变得足够强大，仿佛只有这样，我才能资格与他并肩而立，俯视苍生；而公孙度却只想将我揽入怀里，捂住我的眼睛，护我一生宁安。

我想，这便是他们俩最大的区别了。

我咧唇一笑，“好啊，就是不知道我的小红马还记不记得我这个主人。”

我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依旧让红药去请了杜桑来，我让他转告杜衡，让他务必转告公孙度，北穆不友好的皇子穆繁星，正在四处找他。

我不确定穆繁星会做出怎样的举止来，可我从他眼神里看得出来，他对我、对公孙度，并不友好。

宫里的校场上会经常与金澜宇偶遇，择了天气晴好的日子，我会与莫恒远出宫，在雪地里骑马、练习骑射，我并不希望自己能变得和莫恒远一样箭术超群，我只希望在金沧月背腹受敌的时候，我能在他的身后自保，又或者在公孙度被围攻的时候，我不至于拖他的后腿，当他的累赘。

我在苍茫的、荒芜的草甸子仰望着天空，苍穹高远，展翅高飞的鹰隼便在瞬间俯冲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荒草丛中一只灰色的野兔，又瞬间便飞上了高空。

那一瞬，我的眼前便陡然闪现出穆繁星满是戾气的凶残眼神来，没来由的，我再次背脊一寒，可一阵细碎的马蹄声就渐行渐近在而来。

视线的尽头，一匹黝黑的马便扬蹄飞奔而来，一路扬起枯草的碎屑，在半空里蹁跹而舞，而那马背上，就坐着一个火红的身影。

“三妹妹！”我听得出，是穆九凤的声音。

我停了马，看着穆九凤甩着马鞭，一路急弛而来。

“三妹妹，听说你在这儿骑马，我换了衣裳就寻了过来，”穆九凤勒了马，坐在马背上喘息着。

一侧的莫恒远跟我对视了一眼，我的心便在瞬间沉到了谷底，每每出宫，我皆按金沧月的交代更了侍卫的服饰，用宽大的盔帽遮挡着大半个脸去，执了东宫的令牌出的宫。阂宫上下，也只有栖颜殿几名近身的侍婢知晓，而她穆九凤，却又是如何知晓的我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