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人,杀五个孩子的手法都不同啊。”
“那你想想,有啥是相同的?”
小沈想了想说:“女孩?性侵?未成年?”
“还有呢?什么让你觉得最奇怪?”
小沈一拍脑袋:“混凝土!”
“对了,混凝土是水泥、沙、石子搅拌成的,我刚才在他家里,还有在这沟里,都是在找水泥、沙、石子的痕迹,可是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就算他每次都买一点点,或是昨天刚好用完,也不会处理得那么干净。”
“对啊,他连塑料桶和书包啥的都在那儿堆着不管,更不会特意处理水泥、沙、石子。所以……难道是他买了现成的混凝土?”
“这混凝土在冬天,一般十几分钟就冻住了,他骑三轮车,走得不快……”程松岩摩挲着脸颊的胡楂,说到这儿,立马跳上了车子,“小沈,走,咱们回去,看看那间屋子附近,有没有还在施工的工地。”
程松岩和小沈在那屋子方圆两公里的范围内找了一圈,啥都没找着,天气太冷,冬天一到,所有工地就都停工了。两人有些泄气,程松岩也在怀疑是不是查错方向了。
眼看到中午了,两人都有点饿了,就在附近找了个小饭店,点了两盘水饺,一盘是猪肉酸菜馅的,一盘是韭菜虾仁馅的;又点了盘凉拌大拉皮,就着两瓣蒜吃了个饱。
店里饺子汤免费,吃完饺子,两人又要了两碗饺子汤,吸溜吸溜地喝着。程松岩一边喝一边透过满是水汽的窗户往外看,对面平房里,有工人正一盆一盆地往面包车里搬花盆,那花盆里都是花。程松岩不认识花的品种,只看得出那花开得鲜艳,是冬天里不该有的鲜艳。
小沈见他看得出神,一边就着饺子汤吃感冒药,一边问:“咋啦程队,想给新女朋友买花啊?”
程松岩作势要用饺子汤泼小沈,说:“挺大个小伙子,怎么老爱扯老婆舌。”
小沈嘿嘿一笑:“这是关心你嘛。”
程松岩却把碗一放:“咱们到对面去看看。”
“咋啦?真要买花啊?”
“给你买个花姑娘。”
两人出了饺子店,面包车已经装好花离开了。程松岩探头进了平房,里面几乎空****的,摆着一张床、一个铁皮炉子,一张支着的桌子上堆着些锅碗瓢盆,不像店也不像个人家,倒像个打更的休息室。
小沈也走了进来,屋子里没人,热乎气倒十足。两人看屋子有后门,便推门出去,这才看明白,后院是好几个塑料布搭建的大棚子,里面种的全都是鲜花,原来这里是个花圃。再细看,有两个大棚子在使用,里面种满了鲜花,另外三个在改建,水泥、沙、石子堆了一堆。程松岩和小沈对看了一眼,朝最远端的那个大棚子走去,那里边有一群人在吵吵嚷嚷着什么。
程松岩和小沈推开大棚的门进去,像是钻进了一个春天,暖融融的。
里面四个男人正在讲话。一个穿着体面的男人在训另外三个,说:“就这点活,干一个多月了,再弄不好,我这菜怎么种?还能赶上过年这茬吗?”
一个人回嘴说:“你这花圃改菜地,本来就不太好改,那两边的墙都得重砌……”
训话的男人说:“净他妈强调困难,就你这样的还说干过大工程呢。”说到这儿,他看见了程松岩和小沈,疑惑地问:“二位是?”
程松岩打量了一下这四个人,没有一个身材和昨晚跑走的嫌疑人是相似的,于是亮出证件,说:“我们是警察。”
男人听了这话,又一脸愤怒地看着三人:“找你们仨谁的?净他妈惹事!”
小沈说:“你别激动,没谁惹事,我们是来打听点事的。”
男人脸色缓和了一些,给程松岩和小沈递烟:“打听啥事啊?”
程松岩指了指水泥、沙、石子和一旁搅拌好的混凝土,说:“这些东西平时谁管啊?”
刚才挨骂的人指了指身旁的男的,说:“我俩就是管干活的,除了干活啥也不管。”
程松岩看着剩下的那个男的,二十来岁,小矮个,兜兜齿,说:“那就是你管了?”
那人说:“是归我管,我除了干活还打更。”
“那最近一个月,你这水泥、沙、石子,还有这混凝土,有没有丢过?或者有谁在这儿买过?”程松岩问。
小矮个一蹦老高,说:“肯定没有,我给老板打更,怎么可能偷着卖东西呢!我也敢拍着胸脯发誓,一件东西都没丢过!”
程松岩见他脸红脖子粗的,就点了点头说:“你别激动,我们就是来问问,没有就好。”他说完,又对穿着体面的男人说了声“打扰了”,便带着小沈离开。
回到车里,小沈说:“程队,就这么走了?”
“走个屁,坐车里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