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以后长大了住一百层楼。”
程松岩笑着说:“你咋不住到月球上去呢!”
两人说着到了大姑家门前,程松岩把可可放下来,敲了敲门,门打开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站在门前,说:“老舅[3],可可,你们来了。”
“浩浩哥哥好。”可可说。
程松岩把蛋糕递给浩浩:“祝小寿星生日快乐!”
浩浩看到蛋糕,拎起来就往屋里跑,喊着:“妈!你看我老舅给我买啥了!”
程松岩的姐姐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拿着顶假发走到门前,放下剪刀腾出手给两人拿拖鞋。她说:“一个小孩子过生日,你给他买那玩意儿干啥,死啦贵的。”
程松岩说:“买蛋糕还能干啥?吃呗。一年就过一个生日,再贵能贵到哪儿去!”
姐姐给可可脱下羽绒服,可可就跑进去和浩浩玩了。程松岩看着姐姐手里的假发,说:“你这是干啥啊?自己头发不是挺多的吗?”
“不是给我自己戴,我这不是正练习剪头发吗!我准备在小区后面那条步行街上,支个棚子,给人剪头发。”
“那能有人去吗?现在年轻人理发都去找造型师,又设计又办卡的。”
“年轻人不来,那老头老太太总有吧,人家剪个头十块,我五块,总有人来吧?”
“我看也够呛,老头老太太更计计[4]。”
“计计就计计吧,不干咋整啊,也不能总在家待着,得想办法赚点钱啊。”
“姐夫他们厂子效益不是一直不错吗?”
“今年也不行了,那白瓜子现在谁吃啊,拿回家咱们自己都不嗑。这东西卖不出去,他就拿不到提成,那点死工资啥事都不顶。”
“听着是挺愁人的,等他回来我陪他唠唠嗑,姐夫这人内向,别再憋出啥病来。”
“聊啥啊,又出差了,到处求门路,大过节的都回不来。”
两人边说着边把菜都端上桌,有排骨,有带鱼,还有花生米。程松岩脖子伸向浩浩卧室的方向,喊:“浩浩,可可,开饭啦!”
“我俩再玩两把顶大蘑就出来。”可可说道。
“让他俩玩吧,咱俩先吃。”姐姐说着开了瓶白酒,“你今天休假,能喝两口吧?”
“这么一桌子好菜,不喝两口不就浪费了吗?”
程松岩拿酒给姐姐和自己倒上,然后碰杯说:“新年快乐。”
姐姐喝了一口,说:“新年快乐不快乐不重要,我就希望能多赚点钱。浩浩眼瞅着上初中了,一上初中就得补课,往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程松岩明白姐姐的难处,喝了口酒,点着头不说话。
姐姐又小声说:“这可可的手术,也不能再拖了吧?我看这孩子,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我知道,我把房子挂出去了,可那破玩意儿,也卖不了多少钱。”
姐姐急了,说:“那房子可不能卖啊!卖了房,你领着个孩子住哪儿去?租房一个月也不少钱呢!”
“不卖咋整啊,也不能眼看着这孩子遭罪啊!”
姐姐也想不出啥好办法,喝了口闷酒,说:“哎,我给你介绍那个桂琴,你俩咋样了?你这两天忙案子,也没和我说。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
程松岩吃了颗花生米,说:“她应该是生你气了。”
“生我啥气?我哪儿得罪她了?”
“你是不是瞒着她,没告诉她可可有心脏病?”
姐姐愣了,随即说:“这娘们儿也真是的,也不看看自己啥条件,你一个刑警队队长,要不是孩子有病,能和她相亲?”
“你也别这么说人家,她是个好人,自己带女儿过也挺不容易的,想找个条件好的也正常。”
姐姐叹了口气说:“行吧,你也别急啊,我再给你踅摸踅摸其他的。”
“姐,你就别给我踅摸了,我真不想再婚,我带着可可过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