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昨晚她把他从Jennifer那里弄出来时说的那些话,他听着明明挺聪明挺潇洒的。
想到这,他扣扣子的动作顿了顿:“昨晚抽烟了?”
她肩头一抖,感觉自己像是做了坏事被班主任抓了现行的小学生。还没等她想好如何回答,就听他又问:“陶雪池,你知不知道世界上大麻合法的国家有哪些。”
他声音里那股明显的危险与严肃让她愣了一下:“……有……有美国?美国全境还是只有几个州来着……”说着她顿了顿,猛的抬头看向他:“……有英国吗?不会吧……我……我不知道啊……我……Jennifer不像是……”
“不像?”他冷笑一声:“这两年抓进去那几个,你看谁像?”
“我……我……不至于吧……我不怎么抽烟……半年抽不上一根,就……”
她彻底懵了,一股恐惧瞬间从脊髓里翻出来,冻得她皮肉发疼。她嘴里不停念叨着,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向他说明还是在自我安慰。自己那些同行们,哪一个走出去不是光鲜亮丽万人追捧?做演员这行,凡是能为众人所知的,赚的钱和见过的世面自然少不了,又有谁会蠢到主动去吸毒藏毒?谁还不是一个误入歧途便再也拉不回来了?万一昨天Jennifer那两根烟真的有问题,那她……
想到这儿陶雪池更慌了。她看着墨卿修,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墨总……你……你带我回家吧,我……我进戒毒所……我……你别让我爸我妈知道……我求你了……违约金等我出来我一定赔……”
墨卿修没说话,就那样神情冷漠的看着她。过了许久,他问:“下次还敢抽外人的烟吗。”
她光顾着哭,没说话,只是拼命地摇头。现在她满脑子都是罪案片里吸毒者犯了瘾被绑在**不停挣扎的样子,一想到那场景她就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完了。
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去想。
墨卿修从床头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擦一擦。”
“……谢……谢谢墨总。”
她接过纸巾想把眼泪压住,哪知一股气儿没缓过来,硬生生顶出个嗝儿来。
房间里没人说话,唯有一声打嗝的动静应着窗外院子里印度语的交谈声。
将来控制不住毒瘾现在控制不住打嗝。陶雪池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废人,眼泪非但没憋回去,反而流的越发凶猛。
“别哭了,嗯?”身下的床垫晃了晃,墨卿修拿着纸巾盒坐到她身边:“你没事,别哭。”
“墨总你别,别安慰了我……”陶雪池说着,又是一个更响亮的嗝儿:“Jennifer不是……我还抽了她的烟……”
“不是啊。”他又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是了?”
她没接,愣了半晌,眼神还是有些恍惚:“……墨总你骗我?”
他笑了一下,将纸巾塞进她手里:“我骗你什么了?”
“……”
她脑子里又卡了卡,随即回过味儿来,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对,他没说英国大麻合法,他也没说Jennifer吸毒,他更没说自己抽的那根烟有问题。
可明明就是他牵着她的鼻子带她绕啊!
吸毒啊!那么大的事!他居然忽悠她!
“好了,别闹脾气了。”他见她两只爪子将自己刚递过去的纸巾都快捏断了,于是又抽出两张纸巾:“下次不许再抽别人的烟,知道吗?”
裹着纸巾的手指抚向她的眼角,她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一缩,猛的又是一个响嗝。眼神里那点儿质问老板灵魂的严肃感瞬间破功,她老老实实的垂下头,又打了个嗝:“知道……嗝……知道了。”
墨卿修没说话,只是看着她那一头绒毛似的发茬,觉得越发好笑。
他们认识了将近十年,却一直不曾熟悉。他也偶尔撞见过她和墨七她们一起玩闹时的样子,在他的印象中她是个活泼的人,虽然有点呆,但并不沉闷,甚至很会撒娇,每每都能将老七和凤隐这两个火爆脾气的姑娘磨的没什么办法。可从自己跟她的接触来看,她似乎不大愿意主动跟自己说话,而这种不主动又跟面对陌生人时的矜持不同,似乎有点谨慎与无措。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明了:“雪池,你很怕我。”
陶雪池心里一虚,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
他问:“为什么。”
“……我不知道……”她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说完也觉得这个答案有些不像话,于是又补充道:“就是觉得您……不明觉厉……”
他又笑了一下:“我们从前交流的少,有距离感是正常的。”
“不不不不不,”她真诚的看着他:“现在我还是不明白您,但是您比以前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