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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清溪02(第2页)

书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卫管家急急地下得台阶,“老夫这就去,回府时便见她一身衣袖尽是油污,还抓着只烤鸡腿不肯放手,想来,估计是吃撑着了些。”

姜玉姬致了谢,转身欲随之而去,便听子婴笑道,“夫人留步,蒙云跟去便是。”

书房里燃着数盏小灯,烛火在从门缝窗棂挤进来的细风中左摇右晃,姜玉姬一抬眼便看到了桌上铺着的地图,那地图上,数柄小飞刀清晰地标误着沛县、吴地、狄县、渔阳、咸阳的位置。

“殿下恕罪,玉姬也是情不得已,扰了殿下的大事,”姜玉姬别过视线去,瞬间便想起白日里一路见到的光景。

“那便罚你替本殿斟壶茶来,”子婴已笑着拥了姜玉姬入怀,轻叹后细语,“其实本殿也不喜战争。”

“我姜氏一族原是吴越人,只因连年烽烟四起,才不得已搬迁至楚国,可楚国也亡了,幸好家园俱在,尚有半亩薄田以栖身,可倘若再起纷争,家园不保,又能去何处安身立命?”

子婴闻言不语,只是轻抚着姜玉姬的发梢,长叹一声,“可眼下已然烽烟四起,民不聊生,玉姬,本殿总要做些什么,即便不能一统天下,可也要保我大秦的子民,不再遭受战火的荼毒。”

“今日前往五原郡,一路上百姓皆是衣衫褴褛,半地里一片村落俱毁,良田数顷,却是俱毁于马蹄的践踏之下,殿下,百姓何其无辜,要承受这些苦楚?”

“本殿又何尝不知,十八叔下令重修阿房宫城,各地征丁征粮,各处官吏强取豪夺、搜刮民脂民膏,天下百姓已是民不聊生,他们为了生计,为了寻一条活路,不得不官逼民反,揭竿而起,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玉姬,本殿期盼着这战事早日结束,若有那一日,本殿会废除了一切刑罚,鼓励耕织,本殿定要挽救天下苍生。”

庭院很静,秋虫呢喃,弦月高悬。

子婴在姜玉姬着急着阿九的病情匆匆离去后,方取过地图旁的一卷粗绸来,那是一片宅院的布局图,是他倚仗着自己的身份,找了大秦最妙的工匠,所描绘出的庭院,有着曲房小苑、椒兰大宅,有着幽轩宫室、九转回廊,甚至于位于苍梧郡青山下的那一处所在,已然开挖了地基。

“玉姬,原本我更想和你一生一世都住在这里,远离战乱、远离朝堂,远离一切事非,这世间,只有我们彼此的存在,”子婴默然地收起画卷,在心底默念着这一句尚不及说出的话去。

当她温软的身子就倚在身侧时,当她温暖的对他一笑时,就那么一刹那,他就要忘记一切了,忘记父亲在雨夜里对苍天悲怆的呐喊、忘记了蒙云在那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带着一身的烧伤痕跪在自己的面前,忘记了莲若在走向巡游天下的胡亥时那凄凉悲绝的转身,忘记了自己是大秦赢氏的一名公孙,忘记了所有……

可是现实,一次又一次地将他的梦打碎,一次一次地在他的愿望上浇着凉透的雪水。

项羽是被项梁差人唤回营地的,项梁站在大帐内,指着墙上的羊皮地图,情绪有着掩饰不住的动,“你瞧瞧,你看看人家田儋,杀了县令,自立为齐王,占领了整个齐地……”

而项羽只是懒懒地站着,低了头,看着衣袖上沾着一根漆黑发亮的马鬃毛,他的脑海里便陡然闪现出那名驾车侍卫拔剑的姿势来,就那么电光火石间,似乎所有的猜测都在刹那间有了结果。

原来,那抹目光的主人,是他。

难怪她归宁时,公孙殿下府驾车的马遇到他的踏雪会止步不前;难怪那一日他偷偷潜到王府,踏雪停在公孙府邸后院几百丈外,死活都不肯再往前一步;难怪今日当他出现在长街的尽头时,踏雪再一次不安的刨蹄嘶鸣,如同遇见故人般;难怪那名侍卫一见到他,便如同见到了如有雪海深仇的敌人……

不过是夺马之恨而已,况且这匹踏雪,亦不真正属于他。

原来他就是当日里蒙了面,与他比试的剑客,而他身后的车轿里,那个用一抹审视、嘲讽、探究神色看着自己的,就是公孙子婴。

他不由地冷笑了一声。

许是他的冷笑声惹怒了项梁,项梁一步跃了过来,强有力的臂膀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气恼推了他一掌,他便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狠狠地扎了他一下,刺得他腰腹间瞬间一片生疼。

他下意识地捂住了上腹部,项梁已是粗声粗气地扔下了句话,转身便走了,“一与你说正经事,就闹着要上茅厕,瞧你那点出息!”

他伸手便拉开腰带,取出了那一支被他精心收在怀里的发簪,发簪依旧带着他的体温,混合着一丝无法言喻的气息,而长簪的另一端,已是隐隐带着斑斑血迹。

他好不容易换来的她的发簪,竟然伤了他。

晚间的时候,虞姬替他料理着伤口,一边抱怨着,“定时排兵布阵时被伤的是不是?你堂堂一个将军,指挥下阵式便好,何苦还偏要策马去那阵中央去,都说刀剑无眼,你这尚好是与自己人过招,下手也都有所保留,若是碰到那冥顽不化的,或是脑子里缺根筋的,不知轻重的,下手稍微重了些,就不单单是敷点药膏这般简单了。”

项羽只听着,用略带歉疚的眼神看着美人蹙眉,一字不语。

“后几日便是下元节了,虞姬本还盘算着,往年里这个光景,都会与府上众姊妹前往禹祠祭拜一番,今日瞧着,怕是不大可能了,”虞姬收拾着药膏纱帛,隐隐地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还想着妹妹定会去,哪怕是偷偷见上一面,知道些家里的情形,也是好的。”

“你与妹妹,关系这样地好?”项羽下意识地问道。

虞姬“嗯”了一声,替他披上外袍,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缓缓地回忆着,“妹妹只比我小一岁,她的娘亲原本是母亲的侍婢,母亲怜其写得一手好字,又懂些诗书,便打发了在父亲的书房里侍候笔墨,谁想,日长月久,她却瞒着母亲怀了玉姬。母亲素来是眼睛里进不得一粒沙子的人,哪里容得下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这般的事情,故而瞒着父亲对她们母女俩百般刁难。妹妹的娘亲原本身子就弱,生下妹妹后又不曾好生休养,生病期间还被母亲私底下克扣药材,故而不久便去世了。”

“府里的老妈妈们原本就都是听从一家主母的,自此也就从不曾悉心照料过妹妹,可妹妹却是命大,几次三番生了病,都自己熬了过来。可母亲的怒气不但没有就此消停,反而越发地大了起来,她甚至趁着没人的时候将妹妹推到了府里后院的锦鲤池子里,我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刚刚下了雪,我原本是被老妈妈守着在屋子里绣花,可我趁着老妈妈打瞌睡的空当里跑了出来,本想去寻妹妹玩雪,偏偏看到了整个过程。”

“我当时不敢大声叫嚷,我甚至害怕自己也会被母亲一怒之下推进那结了薄水的池子里,我飞快地跑了回去,叫醒了老妈妈,依仗着半个主子的身份吩咐她去救人。后来妹妹被救了起来,生了一场大病,整整烧了几天几夜,也因此惊动了阖府上下。我害怕极了,便将此事偷偷告诉了祖母,祖母于是派人将妹妹接进了自己住的院子里,命下人悉心照顾着。后来,我们便一起读书习字做绣工、一起玩闹一起长大,母亲也时常告诫我说嫡庶有云泥之别,可我却因母亲曾经做下的种种,对妹妹满怀愧疚。”

“那你这般私下里逃了出来,可曾想过……”项羽顿了顿,轻声问道。

可他的话不曾说完,便被虞姬打断了,虞姬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愠怒,嘟着嘴,“项郎可是又想着要打发了虞姬回去?虞姬哪儿都不去,这辈子跟定项郎了。下元节的禹祠我也不去了,那禹祠就在会稽郡,离上溪村可不远,要是妹妹没见着,却被族里其他人碰到了,我可真正是要被父亲来人给带了回去,受族规处置了。”

项羽轻笑道,“当真不去?我还打算着,你若想去,我陪你去便是,反正营地里有叔父照应着,再者,我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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