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十大板,就算是手下留情,也够王爷吃一壶的。
贺景朔闷着气,原本想搅和搅和二人,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真是晦气。
贺景朔前脚一走,贺景逸就牵着姜珂走到八仙桌前,双手一撑坐上桌去,手中拾起桌上的橘子,把玩起来,然后高高地抛起,又稳稳地接住,得意地挑挑眉,问:“沐沐,你看我,我今日办事办得怎么样?”
这是在求夸奖?姜珂看着眼前这个,充满少年稚气的贺景逸,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发,“阿逸做得极好啊,很有男子气概。”
“我就说我可以的吧。”贺景逸骄傲之余又有些害羞。
“只是,你为什么要让贺景朔去宗人府领罚?”姜珂不解。
“恩?我何时让他去宗人府了?照老规矩,不就是后花园中抓一筐鱼吗?这有什么,你,心疼他了?”
合着他还不习惯如今自己皇上的身份,还当自己是当出那个二哥哥,只能罚弟弟去后院捉鱼。
姜珂呵呵呵笑出声,“我自是没有心疼他。”
可说话间,贺景逸的神情逐渐变得扭曲,双手抱头,逐渐倒在地上,翻来覆去。
“阿逸,阿逸,你怎么了?”姜珂将人搂入怀中,避免他磕到自己,“萧公公,!萧公公!传太医、传太医!”
这是怎么了?姜珂突然想到刚入宫不久时,宋太医令连夜进宫为贺景逸诊脉的事,“阿逸、阿逸……我在、我在……”她不停地安抚,她虽见过贺景逸发病时的模样,却从未这样厉害,这是严重了吗?
姜珂心忧不止,好在贺景逸渐渐安稳下来。
终于再一次慢慢睁开双眼,贺景逸躺在姜珂怀中,深情凝望着她,抬起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阿珂,谢谢你在。”
“阿逸,你醒了?”姜珂终于松了口气。
怀中的贺景逸眼底忽然露出阴冷,“你是——皇上?”
猝不及防的转变,令姜珂的情绪完全展露在贺景逸眼前。贺景逸看见了她的惊诧。
“皇上,皇上!方太医来了,方太医来了!”萧公公连滚带爬地进来,后面紧跟着方太医。
“娘娘,皇上醒了?这方太医,还,看诊吗?”
“看!”
“滚!”
萧公公带着方太医,两人听见贺景逸的话,又连滚带爬的出去。
“阿珂,你舍不得他?”
“嗯?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贺景逸的语气中带了冷意。“我跟你说过,不许你来养心殿,你忘记了?”说话间,他猛地伸手扼住姜珂的下颌。
这般凶狠的模样,仿若她是他的仇人一般。
她的心霎时冷若谷底,一言不发。两个人明明经历了这么多,为何他还是会这样不信她?
“你待他比待朕亲厚,是不是?”姜珂不知如何回答,只是震惊地看着他,依旧一言不发。
在姜珂眼中,阳光明媚的是他,阴鸷冷酷的也是他,终归都是他。
“怎么?被朕说中了?你明明是朕的妃子为何对他倾心?为何!”
贺景逸起身,抓住姜珂脖颈,逼得她步步后退,直到抵到冰冷的墙上。
“你真当朕是傻子啊!你从不唤朕阿逸,阿逸二字,只有你错认的时候才会对着朕喊!”
“为何?为何啊?”
“朕对你那么好,为何你会……难道是因为朕不如他温润明朗?不如他干净清越?还是不如他善解人意?”
“嗯?你告诉朕!”
姜珂眼看着眼前的人越来越激动,手上的劲儿越来越大,她逐渐被扼得喘不过气来,用尽力气想掰开他的手指,却于事无补。
直到她力竭松手垂了下去,停止挣扎时,贺景逸才慌了似的,松开她,将人搂入怀中,语气里满是啜泣惊慌,“阿珂,对不起,对不起。”
见姜珂缓过神来,能大口喘气,他又将人从怀中推出去,道,“是朕卑太鄙,是朕太阴险,都是朕的错,朕不配,朕不配,你走吧……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