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死死的盯着贤妃,咬牙切齿道:“我儿可是皇子,怎能去和亲?贤妃出身低微,连这点事情都不懂么?”贤妃却是轻蔑一笑,在她眼里,二皇子根本无甚尊贵的。高贵妃:“圣上看重二皇子,等二皇子成婚,便会安排他去户部历练。”贤妃轻挑眉稍:“要这么说的话,圣上也很看着三皇子啊!”贵妃心里冷笑,那个洗恭桶的贱婢所生的儿子,怎配与她的儿子相提并论?沈瑜都有点麻了。她以为宫斗是高手过招,勾心斗角,杀人于无形。可她现在觉得,真正的宫斗,往往采用最朴素的进攻方式。余光看到的其余妃子,个个噤若寒蝉。皇帝已经老了,在宫里混这么多年还没有皇子,可见已经没有争斗的心气了。贤妃这次不提前离去了,在贵妃的生辰宴上,每当其他妃嫔恭维高贵妃。她就阴阳怪气的嘲讽,气的高贵妃好几次赶她走。然她身怀金重的储君,再怎么任性,她自己不走,没人能强拉着她走。可怜沈瑜从头到尾精神紧绷,那块玫瑰乳酥,始终没吃到嘴里。终于到众人散场的时候了。贤妃扶着肚子起身:“臣妾坐久了,猛的一站起,还有点不适应呢!”皇后眼神平静,看着她淡淡笑着:“凤辇在外候着,贤妃自去坐便是!”贤妃美目流转,娇怯说道:“多谢皇后娘娘,也辛苦娘娘自己走回去了!”那柔弱的眼神中,野心不小。想想也是,都身怀储君了,未来天子之母,何不搏一把那全天下女人的最高位置。沈瑜起身,悻悻的跟着贤妃离去。贤妃昂首坐在那一驾尊贵奢华的凤撵上,此时的她,当真是凤仪万千。什么出身不出身的,穿金戴银,锦衣华裳下,是个人都高贵。沈瑜在她旁边走着。时不时看一眼上方的她。贤妃:“怎么?你也想坐凤撵?”她话一出,沈瑜瞬间头皮发麻,毛骨悚然。这是可以说的吗?那么多宫女太监在场,这话被后宫之人听到了,她还活不活了?她以为,她已经够口无遮拦的了。没想到这个贤妃更上一层楼。这就是储君buff的加持下,宠妃的姿态吗?看着底下人眉眼痛苦的朝自己使眼色,贤妃笑了。纤纤玉手搭在扶手上,修剪的漂亮圆润的指甲,一下一下的敲在雕花凤头上。沈瑜心苦的听着这声音。行至一条漫长的甬道时,沈瑜朝上面的贤妃小声道:“别敲了,好烦哦!”贤妃手指顿住,悠悠的转头看她。眼底是如冬日湖面的厚重冰层,寂冷无声。沈瑜皱眉,她敏锐的察觉到贤妃的心情转变了。却不知为何,难道是日头太晒了?沈瑜:“您累…”——“咔嚓!!”凤撵横梁突然从中间断裂。断的太突兀,太干脆。贤妃惊声尖叫,凤撵又沉又重,猛的朝地上砸去。电光火石间,沈瑜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救驾!救驾,她就可以回家了。身体迅速做出反应,朝贤妃座位底下冲去。凤座材质坚硬非常,砸在沈瑜半边肩膀。剧痛中,她和贤妃惊恐的眼神对上。像是霎那间,又像是过了许久。就好像她看到贤妃娘娘如神仙施法一样,瞬间修复了凤撵,毫不在意的调整了一下坐姿。是幻觉。她被凤撵砸在左肩上,断开的木刺在肩头扎出鲜血。贤妃只一瞬改变了点方向,随后和底座一起砸在地上,肚子猛磕在扶手上。宫女的惊叫声无比骇人,贤妃面色煞白的僵住片刻,随后仰头爆发出瘆人的哀嚎。鲜血和液体从她下身疯狂涌出。太监们赶紧将贤妃托举起,小心翼翼又快速的跑回蒹葭宫。沈瑜知道自己不能晕,她拖着受伤的身体。跑着跟在他们后面,回了蒹葭宫。她在寝殿门外紧盯着那道门。直至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沈瑜麻木的脸上,瞬间出现惊惧,忧心,无措等表情。她虚弱迟缓的转身,随后猛的跪下,哀哀的看着皇后:“皇后娘娘!臣女无用,救驾不力…”看着她鲜血淋漓的肩膀,又听着里面痛苦的哀嚎。皇后颤抖着嘴唇,随后痛苦的闭上眼睛,任由眼泪划落。她踉跄了几步,随后被宫女扶住。皇后走上前,路过沈瑜的时候,手抚着她的头顶:“好孩子,你受苦了。等下会很乱,你快回家去!”皇后身边的一个丫鬟立马搀起沈瑜,走出蒹葭宫。在走出殿内的时候,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宫殿。看到皇后娘娘颓废的侧脸,佝偻的身形,一步一步走到寝殿门口,准备推门进去。出了蒹葭宫后,宫女就放开了她,脚步极快的在前面带路。沈瑜也快步跟上,她知道现在非比寻常。她要赶紧出宫,回到自己家里。宫里不允许跑动,她们只能走。走快点!再快点!在经过一道拐角的宫墙时,她瞥见一队仪仗快速的往蒹葭宫的方向而去,明黄身影一晃而过。直至被带到上次来时的宫门,她看到宁远侯府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沈瑜忘了跟那个宫女道谢,她疯了一般跑向自家马车,直到连滚带爬的上了车厢。几乎是她一上来,马车就启动了。马车轰响颠簸,在这个时候,她才开始打冷颤,泪水像水龙头一样,流了满脸。身体抖动的无比夸张。她瘫在底下,右手紧绷的撑着座位。她想怒喊,想痛哭,想尖叫。贤妃娘娘不是狂妄的挑衅皇后和贵妃,而是她知道自己会死,她根本活不了,所以要肆意的活一把。凭什么三皇子的生母下场那么惨,而她却能一飞冲天。假的都是假的,皇帝那么薄情的一个人,狗根本改不了吃屎。她这时才知道,皇城是多么可怕,它吃人于无形。万丈高墙下,全是女人,和不是男人的太监。那里的人和宫外的人是不一样的。:()出狱后,她成为权臣表哥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