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阙真怀疑,他是不是始终在演,以至于连他自己都忘了,不演戏,该要以什么样的态度和面目继续下去了。
故而便是被戳穿,也只会这样下去。
谎言说过多遍,假话也像真的一样。
戏演得太投入,假象仿佛融入真实。
耸耸肩,云千阙决心把话说清楚就走,毕竟如何待人行事,是江蘅自己的问题,她管不着。
之所以来这么一遭,她其实是想看看江蘅对被她下毒这件事上,究竟是怎样个态度。
寻常人得知自己被下了毒,怎么着也会为自己紧张两下,而江蘅丝毫没有这样的表示,依旧热情非常。
这样的人,要么是没心没肺,要么就是心思深沉之辈。
而江蘅,明显属于后者!
他面上什么都没说,可这样的爱演戏的人,面上说不说,其实和他真实心里怎么想怎么做没什么直接关系。
若真嫉恨上她,事后动起手来,大抵也是不会留颜面的,所以云千阙想先把事情说清楚。
她习惯主导权在自己,用毒控制是最为方便的方式,可她不想因为自己的雷霆手段,给她增添不确定的隐患。
反正毒下都下了,与其被江蘅神不知鬼不觉的记恨上,会是敌是友,不如铺开来说。
云千阙缓道,“正如你不信任我,以演戏假装的样子来试探我……”
“我同样不相信你,所以用我擅长的毒来增加我的筹码,让你不敢动我。”
“本来你我就是偶然碰到的,各行其事,各不相干,是很不错的选择,不是么?”
“其实,我用的也只是点普通的小毒,不动它就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却运功调动了它的毒性,还强行压制它,自然会出问题。”
云千阙指尖抽出几根银针,飞快的将银针分别刺入江蘅身上的几个穴道,正被毒性所苦的江蘅根本无法反应,只能任由云千阙针刺。
然而很快,身体的疼痛便消减了下去,江蘅愣了愣,“你这是……给我解毒了?”
“不是哦,只是将发作的毒性驱散下去而已,”云千阙眨眨眼睛,“我说了,我不信任你,所以暂时不能给你解毒。”
“等到明天,我自己找到了个安全的住处,并且去扶疏山庄办完事后,我会给你解药的。”
云千阙收起银针,薄唇轻勾,“就像这样,怀疑是不是真的给中毒,或是想要解药,直接告诉我就可以。”
“都是披着羊皮的狐狸,就不要强装什么小白兔了,真的很尬。”
江蘅纠结起眉毛,现在尴尬的是他,都不知是该对她给自己下毒而愤怒,还是该对她的坦诚哭笑不得了。
“那我直接告诉你,你会说么?”
“不会。”云千阙继续冷漠,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不过我觉得可以告诉你的话,还是会说的。”
“比如,你问过的,我的名字,千阙。”
“额?”江蘅有些跟不上云千阙的节奏,“那为什么之前问你名字的时候不说,现在又可以告诉我了?”
云千阙摇摇头道,“因为你之前是在试探啊,而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换名字,毕竟给你下毒,还害得你吐了口血总是我的过失,总要给你点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