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周珈芙儿时爱吃的菜肴。
若不是时机不对,场合不对,她真想大快朵颐。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轻轻敲响。
方才在门口与矿头说话的那名官兵走了进来,径直走到钱有德身边,对着他的耳朵低语了片刻。
周珈芙看似在研究着桌上的碗筷,余光却将一切尽收眼底。
她清楚地看到,钱有德脸上的笑容先是僵住,随即眉头紧紧蹙起,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犹豫与挣扎。
但最终,他还是不易察觉地点了下头。
钱有德重新坐下,脸上的笑容比刚才更加热情,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的谄媚。
他亲自为炽也斟满一杯酒,高高举起。
“池公子,来!钱某再敬你一杯!”
从那官兵进来之后,钱有德劝酒的频率明显快了许多,眼神也总是不住地往炽也脸上瞟。
炽也何等人物,自然也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
他端起酒杯,却并未饮下,只是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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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管事盛情,在下心领了。”
他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
“只是今日还要赶路,实在不宜多饮。待下回来禹州,一定与钱管事喝个痛快。”
这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是在下逐客令了。
然而,钱有德却像是没有听懂一般,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哎!池公子此言差矣!”
他长叹一声,满脸真挚。
“池公子年轻有为,前途无量,钱某最喜欢结交的,就是公子这般心怀大志的英雄豪杰!只恨相见时日太短,不然,定要与池公子抵足而眠,畅饮三日!”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情真意切。
“钱某深知池公子着急赶路,今日,咱们不畅饮了,就这一杯,最后一杯!”
他再次端起酒杯,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炽也。
“喝完这杯,钱某亲自备马,将公子与夫人,一路护送至城门口!”
这番话说得是何等恳切,何等豪迈。
好像炽也若是不喝下这一杯,便是辜负了他的一片赤诚之心,看不起他这个朋友。
炽也的目光沉静如水,他静静地看着状若癫狂的钱有德,薄唇边忽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