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教导最多的,虽然岁数小,但他的的确确在一段时间内,跟着父母站在了革命派的最前端,也察觉到自己要承担起来的责任,所以在那部分领导班子死亡,他被送走的时候,反应才这么激烈。
——到头来,他还不是什么都做不到?
为普通人底层人争取正常生活、学习的机会,拒绝欺压奴役,拒绝不合理的税务——一切一切最普通的事情,就连活下去,都好似用尽全力。
他还是太弱小……他们还是太天真。
认知浅短,天真的以为他们掌控了一点力量,就能推翻这样的局面。
“哎?你在哭吗?”
软绵绵轻飘飘的声音从身边传过来。
应觉一个激灵,发现云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石头上下来,笑眯眯的蹲在他跟前,眨巴着冰蓝色的眸,好奇的看着他。
应觉下意识的要将脑袋埋的深一点。
但球是个没有边界感的球。
对这个灰扑扑惨兮兮的十多岁小少年,在球眼中,这都不是小辈的问题了,这简直就是个刚诞生没多久的小宝宝啊,小宝宝都会战斗呢,虽然心性还要打磨,但球一向欣赏生命将自己打磨出漂亮光泽的过程。
于是球将脑袋探了过去,试图从下方看清楚应觉的表情——“真的哭了呀?”
“……没有。”
应觉终于恼的抬头,跟云升对视的一瞬间,他有一点退缩。
“有哦。”
云升笑的逗弄意味太明显,轻飘飘的回应,让本来对云升产生了一点敬畏和距离感的应觉飞快的消除了那种感觉,他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没有!”
“有哦。”
“没有!!”
比谁的声音大吗?
球清了清嗓子,都让开,球要开始‘造谣’了!
“有哦!”
球震声道。
笑的甜软的雪白棉花糖向这个小朋友展现了一下自己黑漆漆的内里。
应觉:……好气哦。
但打不过他——还有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熟练的觉得别人在哭啊!有谁常被你欺负哭吗?!
应觉扭过头去生闷气,听着云升在耳边温和的笑,就像是当初被云升轻而易举引导出了情绪一样,他那种愤懑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头弥漫上来的一种无力感。
“我实在是太弱了——想要保护的东西一直都在失去,想要帮忙却一直帮不上忙。”
云升侧头继续微笑着看着他,苍白的小少年发丝在腮边摇晃,被云朵遮蔽的光辉从他身后而来,似乎自愿为他做衬。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只稍微沉吟了一下:“嗯……那要怎么办呢?”
哎呀,球不擅长开导小朋友啊。
“所以,要放弃吗?”
“不,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