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宵双目已经直接化为金瞳,他先是看了眼对面那位已然成就神帝之位的大渊献,然后又低头看了眼人间,然后突然伸手將笼罩在九洲四海上空的那张纵横交错的大网直接提了起来,拔升到原先天幕的位置处,一身由眾生宏愿而来的愿力修为被全数注入其中,再造而来一座人间天幕!
不仅如此,体內三径同修而来的那座小世界被直接拿了出来,与人间这座大世界开始互相融合,不是他吞了人间,也不是人间吞了他,而是二者合二为一,整个再造的天幕也因此被加固了一份。
当年的末代人皇没有如此做,是因为当年的形势並不像今日这么危急,而那个几乎不曾醒来过的天地意志,也並没有选择那位末代人皇。
保下了人间最后薪火的楚元宵,这才终於將目光投向了那个已经开始朝著新的天幕出手的神帝大渊献,一双金瞳杀气横溢,眨眼间穿过天幕出现在对方的面前。
双王罩面,楚元宵一刀横斩,直奔对方脖颈而去!
神帝大渊献此刻也不再如先前还是神王时一样弱不禁风,在绣春刀横斩而来的那一刻,猛然抬起一只金光四溢的手臂,直接拦在了刀锋之前。
神帝一身磅礴的神力,此刻有大半匯聚在双臂之上,格挡住那把刀气充溢的长刀时,直接暴起一声如大吕洪钟般的巨响,双方各有千秋,僵持不下!
大渊献神情漠然,目光冰冷,看著对面同样毫无情感的兵人楚元宵,平静道:“既然自斩了人性,说明你同样不看好这些思虑驳杂的螻蚁,又何必非要为他们拼上性命?”
楚元宵闻言並无太多犹豫,手中那把绣春刀出力更甚,直接逼得对面神帝后退了半步,而他则只是淡淡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就是你所谓的这些思虑驳杂的螻蚁,真正把我送到了你面前?”
大渊献缓缓摇了摇头,“他们只有在生命垂危时,才会有这种垂死挣扎一样的大毅力,等到一切尘埃落定,送你登顶的这些愿力就会迅速开始消散,到时候的你也將会越来越弱,境界跌落重入十二境,到时候你又能剩下什么?”
楚元宵听著对手如此说,不由淡淡勾了勾唇,但其实並无笑意,“斩断了七情六慾的神族,什么时候也会计较得失了?”
神帝大渊献对於对手的嘲讽丝毫不以为意,摇头道:“劝降同样是一种手段,你若放弃抵抗,自然比我费力杀你要容易。”
楚元宵在这一刻突然笑了,並且是真正带著笑意地笑了,“万年前的神族从不纳降,所有入目所及者尽皆屠灭,你今日既然学会了劝降,那就说明你已经不是真正的神族了!”
话音落下,就在神帝大渊献微微皱了皱眉的那一剎那间,楚元宵双手握刀的动作突然一顿,一只手猛地收回然后按在了腰间剑柄上,那把以七情六慾为剑灵的魔尊剑瞬间出鞘,在身侧调转剑锋,一剑直接將大渊献刺了个对穿!
但是这一次,与先前楚元宵出剑杀了十一位神王不一样,七情魔尊剑不再是吞噬神帝大渊献的生命力,而是那位本尊为七情六慾的剑灵直接脱剑而出,瞬间没入大渊献体內!
远古年间被创世生灵从神族身上斩落的一半人性,在这一刻重入神族体內,而已成为神族至高的神帝大渊献,在这一刻彻底不能再称之为神族!
楚元宵这一手如同釜底抽薪一样的杀招,直接將整个神族最大的根基当场刨断!
大渊献为了从神王破境成为神帝,占据了整个神族最大的一份气运,但是楚元宵將他一剑穿胸,再將七情六慾全部送入他体內之后,大渊献彻底不再能称为神族,而他占据的那些神族气运也已经彻底无法回到神族那片宫殿之中。
在楚元宵提著七情魔尊剑屠灭十一位神王,又刻意留了最后一位回到天外破境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计划好了眼前这一幕,处心积虑,拔本塞源!
神帝大渊献在被一剑穿胸的那一刻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原本冷硬的一张脸上突然就变得鲜活起来,惊恐不解,难以置信,震惊莫名,如释重负…
所有带著“情绪”二字的表情几乎像是走马灯一样,轮番在他脸上闪过,最后定格在彻彻底底的嘆服。
“想不到,你处心积虑如此之久,甚至不惜拼上半个人间,就为了这么一出。”
楚元宵与大渊献相比,此刻更像是一个神族,“我有船锚,还有太多以命铺路的身后人,比你背后的神族要有用太多。”
说著,他微微侧头看了眼满目疮痍的人间,然后才又继续道:“而这才是人性真正有益的价值!”
大渊献闻言长嘆了一声,对胸前那把已成空壳的魔尊剑並无太多反应,许久之后才有些颓然般缓缓道:“也许你说得对,神族冷漠无情数万年,看似强势霸道,但到了最后,反而最一事无成。”
楚元宵不置可否看了眼大渊献,然后突然收手,魔尊剑与绣春刀同时各自归鞘,一战功成。
“多说无益,接下来我给你两个选择,或者解决问题,或者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