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曄愣了许久,无声嘆息。
“看来贫道,又得罪人了!”
“先生只是与我父皇游戏,並不知道—”
赵构成了吴曄的工具人,在一边安慰吴曄。
他们身边,还有许多伺候的宦官和禁军,吴曄做足表演功夫之后,略微惶恐,跟赵构说了一声,匆忙离去。
垂拱殿,皇帝回到大殿。
他將蔡京呈送上来的关於造船的文书全部翻阅了一遍。
刚才吴曄算的数学题,宋徽宗听得半懂不懂。
可是他就记住一个,那就是船的造价几何?
蔡京送上来的成本核算,自然不如吴曄计算那般精细,可是皇帝记得他隱约看过关於龙骨的一段。
他找到那一段,看到同样是樟木的龙骨的报价—
皇帝两眼一黑,差点昏过去—
一万贯钱,五千两银子。
吴曄核算的造船成本,整艘船按照最好的成本,也只需要三千五百两到四千两之间。
可是蔡京给他的预算,光是龙骨都超过五千两银子。
算上其他的杂七杂八,一艘船下边报上来的成本,超过五万贯钱,也就是两万五千两—
皇帝没有像他自己想像中暴跳如雷,而是笑了。
人在经歷超出自己想像的衝击之后,真会无语而笑。
“好,好,好—”
“朕总算知道,太师送朕的奇珍异宝是怎么来的—”
“好啊!”
赵佶在大殿里,肆意大笑。
他笑得在场的梁师成,噤若寒蝉。
在吴曄算出一艘船真正的成本后,蔡京送上来的成本,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梁师成,你怎么看?”
老子不想看—
梁师成已经在心里,將吴曄骂了无数遍。
他自己惹下的麻烦,为什么锅要自己背负?
皇帝的问题,他不能不答,可怎么答,又非常关键。
那本攥在皇帝手中的帐本,不止攥著蔡京的把柄,也攥著他们这些近臣的命门。
大家出来混的,谁没中饱私囊过?
若是皇帝翻起帐本,谁能经得起查?
“官家,臣以为,这其中必然有误会!”
“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