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我忘了跟你说了。他们在南城有个远房表亲,早上特意先去拜访了。李璐解释道,不过你放心,他们说了中午吃饭前一定赶回来,还说要给你带表婶家特制的桂花糕呢。江念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就好,我还担心他们从北方过来会水土不服。南方的湿气重,老年人容易不适应。李璐摆摆手,语气轻快地说:不会不会,他们现在身体可硬朗着呢!这还多亏了你给的那张体检卡,老两口每年都按时去做全面检查。用唐嫂的话说,这叫有病治病,没病预防,现在连高血压都控制得特别好。女眷们这边聊得热火朝天,你一言我一语地分享着各自的爱情故事和家常琐事。有人说起当年与丈夫相识的浪漫往事,脸上泛起甜蜜的红晕;有人分享着育儿经,说到孩子调皮捣蛋时的趣事,逗得大家笑作一团。茶香袅袅间,不时传出清脆的笑声和感慨的叹息。男人们那边也热闹得很,成群地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间谈笑风生。几人正围着凌云峰,七嘴八舌地打听他那个赫赫有名的军区司令员老丈人。凌云峰跟他们叙着旧,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不远处的江念。在众人的谈笑声中,凌云峰显得心不在焉。他听着老同学们讲述这十年来各自的际遇,每当江念那边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他的目光就会像被磁石吸引般追过去,直到被人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才猛然回神。喂,峰哥,你这魂儿都被勾走了啊!老婆每天都看,每晚都抱着睡,就一会还要盯着瞧!路伟促狭地挤挤眼睛,引得众人一阵哄笑。凌云峰也不恼,只是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笑。李璐压低声音道:咦,怎么不见唐天?江念笑了笑:他在房间里处理一些紧急公事,说好了吃午饭的时候会准时下来的。李璐犹豫了一下,凑近江念:念念,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别怪我多嘴哈。唐天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江念愣了一下:啊?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你看啊李璐掰着手指数道,他长得一表人才,身高起码185吧?事业又这么成功,可这都三十五岁了,为什么不找女朋友、不结婚?她压低声音,你不在国内的这十年,我们没少操心,轮流给他介绍对象,从名媛千金到海归精英,可他每次都礼貌拒绝,连见面都不肯。江念的表情渐渐放松,轻笑道:原来你是说这个。他啊,早就是铁杆的不婚主义者了。李璐瞪大眼睛:啊?那也太可惜了吧!她突然想到什么,欲言又止,他是不是、是不是江念了然地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璐姐,你是不是想问,他是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只是爱而不得,所以才用不婚主义当借口?李璐不好意思地干笑了几声:哎呀,被你猜到了江念摇摇头,语气笃定:而且,你还觉得那个人可能是我,对不对?哎呀,念念!李璐拍了下她的手臂,我这不是这不是看你们关系特别好吗?他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完全不一样江念放下茶杯,正色道:我们认识快三十年了,早就是没有血缘的亲人。他就像我另一个哥哥一样。她顿了顿,突然笑起来,你该不会是因为看到峰哥每次见到唐天都两眼冒火,所以才这么猜的吧?李璐连连点头:可不是嘛!峰哥那眼神,恨不得把唐天盯出两个洞来。我就想啊,这得是多大的醋劲儿江念忍俊不禁:你太不了解我家那位了,他就是个行走的醋坛子。她掰着手指数落道,我父亲抱我一下他要吃醋,我跟哥多说两句话他要吃醋,连自己孩子的醋都要吃,他从不让孩子跟我睡觉;如果我夸一句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帅他都要酸半天。李璐瞪圆了眼睛:啊哈哈,他这是醋精转世啊?两人顿时笑作一团,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吓得她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她一回头,就见凌云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那双深邃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说谁醋精转世呢?凌云峰挑眉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李璐干笑两声,连忙摆手:没、没说谁,我们就是随便聊聊凌云峰却已经将注意力转向了江念。他大步走到江念身边,不由分说就把李璐挤到一旁,一屁股坐在江念旁边的沙发上。还没等江念反应过来,他就伸手一把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念念,累不累?要不要去楼下歇会?凌云峰的声音瞬间温柔了八个度,跟刚才判若两人。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低头吻了上去,完全不顾周围还有其他人。江念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满脸通红,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云峰,别这样,大家都在看呢李璐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淡定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但坐在对面的丁颖和蒋雯雯可就没这么淡定了,两人瞪大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面面相觑,完全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我的天丁颖小声嘀咕,这也太太什么?蒋雯雯接话,声音压得更低,太甜了?还是太羞人了?凌云峰听到她们的窃窃私语,抬起头来,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又把江念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像是在宣示主权。江念羞得把脸埋在他肩头,小声抱怨:你真是醋精转世凌云峰闻言低笑,在她耳边轻声说:只做你一个人的醋精。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惹得江念又是一阵脸红心跳。李璐见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知道你们恩爱,能不能考虑下我们的感受?丁颖和蒋雯雯这才回过神来,不约而同地端起茶杯猛灌一口,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气氛一时间既甜蜜又微妙,而凌云峰则像个得胜的将军,抱着他的战利品,脸上写满了满足。几人见状,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纷纷起身说要去隔壁看看孩子。凌云峰见她们识趣地离开了,立刻迫不及待地将江念搂进怀里,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揽着她的纤腰轻轻抚摸着,炽热的唇瓣不由分说地覆了上去。江念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喘不过气,却还是红着脸回应着他的亲吻。两人完全没注意到,落地玻璃外,方才离去的众人正带着促狭的笑意,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们亲热。雅致的包厢里,水晶吊灯洒下温暖的光芒,长条形的红木餐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精致的餐具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江念站在门口,不时整理一下自己深蓝色的连衣裙领口,眼睛时不时瞟向电梯方向。凌云峰看了看腕表,他今天穿着笔挺的深色西装,肩线硬朗,站姿挺拔,即使退伍多年也掩不住那股军人气质。念念,你进去坐着吧,别累着了,我在这里等,他们应该快到了。凌云峰温柔地注视着江念,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庞,眼中满是心疼。我陪你一起等。江念挽着他的胳膊轻声说,将头靠在他肩上,发丝间淡淡的香气萦绕在凌云峰鼻尖。凌云峰心头一暖,立刻捧起她小巧的脸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又忍不住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动作间满是珍视与爱怜。包厢里,凌辰远和秦婉正与路伟、陈泉几位正低声交谈着。虽然都是便装出席,但几个男人坐姿端正,背脊挺直,一看就是行伍出身。李泽厚和老唐坐在一旁,时不时插上几句话,气氛融洽却不失庄重。爸,妈,陈叔叔他们到了。凌云峰的姐姐秦安从门外探头进来报告。所有人立刻停止了交谈,整理衣着站了起来。江念快步走向电梯间,凌云峰紧随其后。电梯门打开,陈渊走了出来。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今天罕见地穿了件深灰色中山装,虽然已经半退休,但眉宇间的威严丝毫不减。他身旁站着的是陈昊泽,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休闲西装,修长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醒目,那双深邃眼眸里凝着化不开的寒冰,微抿的薄唇和紧绷的下颌线让周身三米内都弥漫着生人勿近的寒意。江念眼眶微红,上前挽住父亲的手臂,您今天气色真好。陈渊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目光却越过她看向站在后面的凌云峰,微微点头:云峰。凌云峰本能地挺直腰板,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陈昊泽见他这副模样,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可当视线触及江念那张骤然变冷的脸时,他心头猛地一颤,慌忙敛起眼底的轻蔑,连带着嘴角讥诮的弧度都僵在了半途。一行人走向包厢,刚到门口,里面的路伟、陈泉、李泽厚等人已经整齐站成一排。看到陈渊的身影,几位退伍军人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正,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陈渊摆摆手,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都坐下吧,今天就是家里人吃个饭,别搞这些虚礼。话虽如此,但包厢里的气氛依然因为这位老将军的到来而变得庄重起来。陈渊被让到主座,凌辰远作为亲家坐在他右手边,路伟等人依次落座。服务员开始上菜,精致的凉盘摆上桌面,却没人动筷。江念见状,赶紧端起茶杯:今天难得大家聚在一起,我先敬各位长辈一杯。众人这才放松了些,纷纷举杯。陈渊抿了口茶,跟江念聊了几句家常。众人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些,纷纷举起斟满佳酿的酒杯。陈渊修长的手指轻抚白瓷茶盏,浅抿一口清香的龙井,转头与身旁的江念低声交谈,从军区大院的秋色聊到食堂新来的面点师傅。在座诸位见这位威名赫赫的司令员谈吐间竟如此平易近人,紧绷的肩膀不觉放松下来,席间渐渐响起此起彼伏的说笑声,有人开始说起孩子们趣事,有人讨论起国际形势,鎏金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响里,宴会厅终于氤氲出融融暖意。秦婉和周彤等人照顾着几个孩子吃饭,秦明和蒋明磊聊着工作上的事,但核心圈子里,话题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军旅生涯。路伟几杯酒下肚,黝黑的脸庞微微泛红,拍着桌子说起当年在西南边境的戍边往事;老唐笑着补充当年演习时的趣事;陈泉则是一贯的沉稳,只是偶尔点头插上两句;而李泽厚嗓门最大,绘声绘色地讲起某次实战演练的惊险时刻。他们几个都曾当过兵,而陈渊司令员正是他们心中最敬仰的将军——当年他指挥的那场经典战役,至今仍是军校教材里的范例。路伟借着酒劲,壮着胆子问陈渊:“司令员,当年您是怎么在那种地形下完成穿插包围的?我们复盘过好多次,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陈渊笑了笑,目光却像是穿过他们,回到了当年的战场。他端起茶杯,语气平和,却字字铿锵:“其实没什么秘诀,就是比敌人多算一步,多扛一刻。”众人屏息听着,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热血沸腾的岁月。几轮烈酒下肚,陈渊的面色已是一片酡红。包厢里觥筹交错的喧闹声中,他的眼神渐渐涣散。忽然,他右手习惯性地往腰间一摸,却摸了个空。这个动作他重复了三次,脸色越来越难看。:()重活一次,我要玩点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