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臣闻言冷笑了一声,“如果你手中握有一支瓶山呢?你还会觉得数量不足以解决问题?”
乔浩然有些新奇地盯著对面这两个傢伙,隱约觉得眼前这一幕,与他当初在某间学塾之中读书时的场景极其相似。
魏臣的话音依旧还在继续,“又如果你手中有十支瓶山呢?又如何?”
背刀少年的表情更加凝重了些,“但应该不是所有人都会跟著某些人胡作非为吧?”
魏臣摇了摇头,“我並不是要阵前倒戈,我只是想要中土临渊手中的某些权柄,这能被判定为胡作非为?”
“还有,我手握七八座不怎么出名的仙家山门,但每座山门都如同一座瓶山,你准备对我如何?”
“杀人代表著军心涣散,若有心人在事后稍加演绎,比如排除异己之类的说法,那么这几十万人从此都將会在心中埋下某个怀疑的种子,对中土的怀疑!如果不杀,你就只能眼睁睁等著我从你手中抢权!”
“你杀还是不杀?”
此话一出口,在场三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就连乔浩然这样从小在元嘉剑宗长大的少年,號称“虎了吧唧”的剑修,此刻都感受到了某种足以称之为“压力”的东西。
楚元宵思虑了良久,试探道:“那能不能限制他们收人?”
魏臣再次冷笑一声,“天下散修千千万,你不让人家收人,你打算怎么交代这些散修?单打独斗不够保命这句话说得太诛心,你若下禁令不让他们抱团,是准备让他们去死?”
“那就由中土来收?”
“中土收?且不论中土能收多少,我单问你如此做了之后,怎么跟那些不够品秩的低阶仙门交代?可不是所有人都心怀不轨的,某些清白山门本来大概也未必愿意收人,但你下了禁令之后,你猜他们会怎么看待你中土?”
“没见到有些人已经开始败坏那些真正顶樑柱的名声了?”
客房之中再次陷入沉默,气氛几近凝固。
楚元宵甚至开始觉得,自己之前下渡船时那句话有些说早了。
他看著对面表情平静的蒙眼年轻人,小心道:“无解?”
魏臣缓缓摇了摇头,“暂时无解。”
背刀少年又追问了一句,“暂时?”
但这一次,蒙眼年轻人却只是点了点头,並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三人就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楚元宵见他不再说话,想了想也没再多问,继而转过头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看著乔浩然道:“不是说四大剑宗都去边城了吗?你怎么在这里?”
乔浩然嘆了一口气,“本来我最早是跟著我家那老头去中土议事的。”
这个一身纯白色云锦的仙家少年郎,话说一半时突然就有些义愤填膺,“结果后来突然妖祸四起,我家那老头太不仗义,直接把我丟在了凤泉宗,他一个人跑去边城了!”
“那你不在凤泉宗呆著,跑这里来做什么?”楚元宵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乔浩然闻言,突然就又陷入了某种苦恼之中,“柳姑娘说她想四处转转,他们家那帮长老供奉全同意了,我在凤泉宗呆得也有些无聊,所以也就一起跟出来了。”
楚元宵闻言有些鄙夷般看了眼这个口是心非的傢伙,但並没有多说什么。
正在此时,对面的魏臣突然道:“我恐怕不能在这龙泉渡口久留了,得儘快回魏氏。”
楚元宵一愣,看著他有些吃惊道:“很著急?”
魏臣此刻明显有些凝重,缓缓道:“我怕再不回去,那帮傻子急功近利之下,直接把魏氏基业送进阴沟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