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径同修的三境武夫,与一个已入四境的凝魂武夫,两人间的打架竟然都已不讲拳法路数,乾脆开始以伤换伤,直接站在原地一拳又一拳地互殴!
大约双方都挨了不下百拳之后,突然又像是约好了一样,各自抬腿一脚踹在对方腹部,这一次力道之大,直接就將对面而立的两人都齐齐蹬飞了出去!
各自在空中后翻了两圈之后落地,又在地上滑出去老远,后脚蹬地犁出一道深槽,脚后则堆起了一大堆的泥沙土石。
此刻都有些鼻青脸肿的两个少年人,齐齐抬头恶狠狠盯视著对方,各自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跡!
赵继成先喘了一口粗气,冷笑道:“果然三径同修就是了不起!”
楚元宵吐了一口血沫,回了一句,“跨过了锻体三境的分水岭,你也確实扛揍!”
“再来?”
“再来!”
这一架,几乎是这两个少年人自从踏入修行路之后,各自最无所不用其极的一场打斗!
楚元宵自从在那座江中孤山上入径开始,每每与人打架,要么是以余人附身来拔高战力,要么是借境与人斗殴,而且基本都是打到差不多之后,就要开始靠脑子说话,言辞取胜,所以很少纯靠自身修为,与人打到这种连套路都不讲的时候。
双方再次撞到一起之后就又开始了毫无防守的拳拳到肉,互相换伤!双方直到
都有些力竭,且將整个小山坳之中的所有山石全给撞成了碎末,才在將对方砸了出去之后同时倒地,各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赵继成恶狠狠看著对面被打成猪头一样的同龄人,“老子迟早有一天打死你!”
楚元宵冷笑一声,看著同样被打得面目模糊的赵家子,“就凭你?今天没机会,你以后更不会有机会!”
赵继成呸了一声,突然冷冷道:“说点有用的吧!”
楚元宵无所谓般耸了耸肩,“你先!”
“你被堵路之前对上的那个渡船使,是个三面谍子。”
大概是为了表一表诚意,也大概是不想跟楚元宵多废话,所以赵继成上来第一句,就给了一件乾货!
也不知道这个每天忙著跟一座山较劲的傢伙,到底是怎么知道这种机密事的?
楚元宵闻言也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这傢伙,隨后像是突然来了兴趣,坐起身来笑道:“看来你也不是光长块头,不长脑子了?”
赵继成翻了个白眼,“该你了!”
楚元宵想了想,也给了一句,“八洲之上开了一门赶路法器的买卖,云海间那边的主事人很可能不是范老掌柜,而是朱禛那个死胖子。”
赵继成闻言突然就笑了,他跟朱禛之间有过节,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没比楚元宵与朱氏的过节小多少。
“你还真不愧对『元宵』两个字,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楚元宵被阴阳怪气了一句“白皮黑心”也不恼怒,笑眯眯道:“死道友不死贫道,那个死胖子光让他师父赔钱了,自己一两肉都没掉!现在又看著他挣大钱,老子嫉妒得要死!”
赵继成听著楚元宵的咬牙切齿,乾脆没好气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你嫉妒有个屁用!”
“有本事你就自己打死他,在这里骗老子啃石头,想瞎了你的心!”
楚元宵闻言突然就乐了,“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是条『傻狗』了?”
凉州有句流传很广的俚语,叫“骗著寡狗啃石头”,此刻两个少年人打完了架,能暂时心平气和地斗嘴,楚元宵就开始用言辞占便宜了,当年受过的气,总还是要收一收利息的。
赵继成一瞬间觉得自己过往的认知有些被顛覆,瞬间就懒得跟这个傻狗废话,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巴山渡口那个姓胡的卫尉,跟相王府没关係。”
这一点,楚元宵基本是早就猜到了的,那位大將军一出面就是奔著要命的架势来的,摆明了其身后的人就是想要楚元宵的命!
如果是相王府的试探,就不会將事做的那么绝,即便是那个渡船使赵中宸,一个三面谍子,都没敢直接自己下手,只是借著北海龙王堵船一事顺水推舟而已。
赵继成眼见对面的同龄人並没有意外之色,於是定定看了他一眼之后,突然道:“当初杀你全家,想藉此要你命的那伙人,你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