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晋乾也冷了脸。
陆欢歌露出难过神色,“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咱们的手足至亲,就算她贪图富贵,去了侯府就再也没回来看过我们,不过我相信,姐姐心里肯定也是惦记我们的。”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才总被她欺负。”
看著妹妹单纯善良的模样,陆晋坤不自觉放软语调。
陆晋乾目光冷冽,说出的话更像是冻了一个冬天的寒冰。
“她既选择跟著那个女人去到侯府,就不再是我陆家的人,过得好与不好,是死是活,都跟咱们没关係。你也別再叫她姐姐了,免得別人说咱们乱攀侯府的亲。”
陆欢歌欲言又止,面上装出万般无奈的样子,点头说:“知道了。”
实际心里早就乐开了。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陆未吟被父兄彻底嫌弃厌恶,如此一来,等將军府飞黄腾达,她才能畅快肆意毫无负担的踩在陆未吟头上。
另一边,陆未吟和萧北鳶坐上秦家的马车。
太傅府的马车豪华宽敞,坐三个人也不会觉得拥挤。
秦见微装扮素净雅致,乌髮间仅簪了几颗珍珠,衬得肤白胜雪,透著天然去雕饰的美。
萧北鳶性子活泼,一路嘰嘰喳喳说个不停,秦见微同她交好,眼里全是大姐姐的宠爱。
陆未吟话少,时不时搭上两句,秦见微见萧北鳶和她相处融洽,笑容真诚了几分。
前世,陆未吟没见过秦见微,只知道太子想要她当侧妃,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成。
被太子射杀前不久,秦太傅告老还乡,家中子孙也陆续辞官,一大家子人全部离开京都没了消息。
到了兰斋,三人下车。
三层小楼佇立在琼珠湖畔,雕樑画栋,翘角飞檐。
两行白玉石碑自门前开始,顺著主道左右环抱延伸入內,碑上所刻皆是歷来诗会出现的美句佳作,天下学子皆以在此留下诗作为荣。
其中一块石碑上,就刻著秦见微的太平咏。
此时诗会已经开始,楼里人声鼎沸。
萧南淮和萧西棠骑马先到了,站在门口等著。
几人见了礼,萧西棠对秦见微客客气气,扭头看到陆未吟,下意识不想给她好脸色看,又怕给的脸色太难看,在外头叫人瞧了侯府的笑话,索性直接无视。
兰斋的小廝领著一行人上楼。
陆未吟刚迈上最后一级台阶,忽然掌声雷动,热烈的叫好声如同浪潮,一阵高过一阵。
穿过竹景画廊,人影攒动中,她一眼就看到站在最中间如同眾星拱月般的陆欢歌。
既是诗会,自然讲究一个雅字,今日到场的公子小姐,著装佩饰皆以素雅为主,唯独陆欢歌,浓艷红裙珠光宝气,美则美矣,却不合时宜。
萧北鳶蹙眉,“不是诗会吗,怎还有人带来家中美姬?简直不成规矩。”
陆未吟眼中掠过嘲弄的笑。
陆欢歌要是知道別人將她认成姬妾,怕是要气得吐血。
眼神示意,尖尖上前道:“这是將军府的四小姐陆欢歌。”
將军府四小姐,那不就是陆未吟的妹妹吗?
萧家兄妹三个连同秦见微一起朝陆未吟看去,除了萧西棠的嘲讽,其他三人都带著几分同情。
陆未吟面色淡淡,不予置评。
人群里,陆欢歌最先看到走在前面的萧南淮。
四肢血液在顷刻间抽离,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冰水,连目光都被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