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豫兄如何了?”
子豫便是羊可立的字。
“嗐~”张四维叹了一口气,不免有些伤感地说道。
“羊子豫终究是个刚烈性子,于午门外仍旧要顶撞那冯保,虽仅仅比你多了五下廷杖,可那些校尉为讨好冯保,乃是下了重手。
羊子豫受了廷杖后,还未曾回到家中,便已然昏厥过去,于京城中寻了诸多大夫,可如今京师大夫都乃是那张士元的手下,如何会为其治疗?”
张四维连连哀叹说道:“老夫听闻此事,心中五味杂陈,便为他寻了太医院的龚廷贤,如今这京城内外,朝堂衮衮诸公想要治病,几乎难以避开这张士元,好在还有位龚御医,坚守着医者底线。”
“那张士元着实可恶!此乃祸乱天下之灾星也!”
徐学谟面上愤愤不平,可心里头却有些发虚。
毕竟他才刚刚用了仁民医馆的药,甚至还觉得效果极佳。
徐学谟咳嗽了两声,忍不住传授一番“经验”说道。
“下官倒是有一话要说,这张士元固然可恶,可他这药物还是不错的,下官这疮伤用了之后,效果比之太医院的药物,还要好上不少。”
实际上,他有句话没有说出口。
为什么不放心找那龚廷贤?不单单是“张党”的人,他这个“倒张”派也看得明白。
那位龚廷贤院使,看病起来嘴上头头是道,实际上疗效根本便不及仁民医馆半分,甚至时常有医死人的传闻。
死要面子活受罪,倒不如去寻那仁民医馆。
听闻此言,张四维不由得皱起眉头说道:“叔明竟去寻了仁民医馆问药?”
徐学谟连忙解释说道:“不过是让府中下人问药罢了,于下官看来,行事万万不可太过迂腐,我等用了那张士元的药,可不影响对付那张氏父子,反倒是借了他们势。”
他脸上不免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张士元若是知道,他潜心研制出的药物,为我们所用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这徐学谟似乎还起了“安利”的心思,他从床头取来一瓶又一瓶的药物说道。
“此大蒜素也,此祛邪之良药,可杀百虫而御外邪”
“此乃芍药甘草汤,调和肝脾缓急止痛,下官用起来颇为舒适,这股间疼痛也减轻不少”
“还有这云贵跌打药。”
一番介绍下来,便连张四维都不免有些惊讶了,他紧紧皱起眉头,不可置信地说道。
“这张士元搞出来的名堂,竟然真能够治病救人?”
徐学谟脸上露出无奈之色,叹了一口气说道。
“子维先生有所不知,他张士元想来于医道之上,误打误撞有了些成效,咱们前次交锋输起来倒是不冤。”
徐学谟总归是个聪明人,懂得举一反三以及分析归纳,可他仍旧对此不屑一顾,冷笑着说道。
“想来不过是运气罢了,那张士元网罗全京师之优等医者,若是研制不出什么名堂,反倒是咄咄怪事!”
张四维颔首,十分赞赏地说道。
“知己知彼,方能够百战不殆,咱们也不可小觑了那张士元,同样也不可忘记,那张江陵虽病重,可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
申时行前次与我们作对,定然也有他的一份安排,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徐学谟点点头说道:“子维先生教训的是,咱们自然是不能操之过急,我得来消息,那张江陵病重已然入了仁民医馆,想来难以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