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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漳水之宴（第2页）

那存在沉默良久，最终摇了摇头。

“我们已无法回归血肉之躯。但我们想‘听’。只要还有人在问，我们就还能存在。请……让我们成为你们的回音。”

少女点头。

她醒来时，泪水仍挂在眼角。她立即召集全体乘员，宣布启动“回音协议”：开放飞船意识网络，允许该文明以旁观者身份接入人类的每一次发问。他们的任务不是回答，也不是干预，只是倾听??就像风穿过山谷，不留痕迹，却改变气流。

消息传出后，全船寂静三分钟。

然后，掌声从最年幼的孩子开始，渐渐蔓延至每一位乘员。有人低声说：“原来我们不只是为自己问。”

就在这一刻，陆舟号的信念引擎功率提升了整整三倍。

彩带般的跨界域景象开始扭曲、重组，前方出现了一道裂缝般的门户，内部涌动着熟悉的蓝色光辉??那是来自地球磁层边缘“静默区”的频率。

“我们要回家了？”有人问。

“不。”少女摇头，“我们正抵达真正的起点。”

飞船穿行而入。

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悬浮于虚空中的巨大结构群，由无数透明球体连接而成，每个球体内皆有一颗跳动的心脏，光丝纵横交错，构成一张横跨星域的巨网。正是流形墙原始层中所见的“文明心电图”。

而在中央核心处，赫然矗立着一座倒悬的桃李堂。

屋檐滴水向上飞升，落叶逆风归枝，石碑上的文字逐字浮现，又缓缓隐去，仿佛时间在此处是可逆的河流。

少女知道，这里不是物理空间，而是所有真诚之问汇聚而成的“原初之境”??传说中，阿箬所说的“锁孔所在之地”。

她独自步入其中。

大厅空无一人，唯有一张藤椅静静摆放。她走近，发现椅背上刻着一行小字：

>“当你找到这里，说明你已不再需要老师。”

她坐下。

刹那间，万千声音涌入耳畔。

有陆舟年轻时讲课的声音：“问题比答案更接近真实。”

有盲女抚摸石碑时的低语：“如果我看不见光，那光是不是也看不见我？”

有渔夫醉酒后的嘟囔：“海要是会写字，会不会写一封退婚书？”

还有阿箬最后留下的呢喃：“放下答案的人，才能看见问题的美。”

这些声音交织成一首无始无终的歌谣，在虚空中回荡。

忽然，一面墙壁自行亮起，显现出实时影像：

地球上，七大问塔同时喷发出玉色光柱，直冲云霄。各国政府紧急会议召开，却发现所有官方通讯频道都被一段音频占据??正是陆舟临终录音的最后一句：

>“而现在……我们要教海，如何发问。”

紧接着，全球各地出现了奇异现象：

东京街头，一群上班族突然停下脚步，仰头望着天空，齐声问：“我们这么忙，到底是在追赶时间，还是在逃避自己？”

撒哈拉沙漠中，牧民们围坐在篝火旁，首次提出了关于“风的记忆”的系统性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