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上一世能亲手屠村开始,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可顾念的。
闻玳玳很恨自己,恨自己做黄粱梦,一场在尉迟千澈心中份量的黄粱梦。
虽然从未承认过,但并不代表,梦不存在。
他给她洗过尿布;
他吃过她的剩饭;
他给她洗过澡;
他吻过她的小脚丫;
他半夜偷偷给她盖过被;
他给她擦干过湿漉的长发;
他还击过欺负她的人;
他记得她所有过敏的食物药物;
虽然屈指可数,但他的确陪她笑过哭过;
尉迟千澈,就像一把世间最温柔又最锋利的刀,神不知鬼不觉的戳烂她不设防却已千疮百孔的心。
喉间发哽。
重活一世,说是寻找他的把柄。
到头来发现那些罪上加罪的把柄,无非就是千疮百孔的蚁穴之中多了几个早晚会坍塌的洞罢了。
她不懂机关术,不懂九军五行八卦阵,连家都回不了,更别提找到龙池卫,找到尉迟千澈的痕迹了。
咯咯!
闻玳玳诡异的笑出声,一滴泪将要出来,却又硬生生被她憋了回去。
她瞪大眼睛,用一点点升高的阳光去刺自己的眼睛,疼痛到麻木。
再活一遍又怎样,她仍旧不是尉迟千澈的对手。
一只不知什么时候找回来,并修复好的玳花簪,戴在了闻玳玳发间:有个秘密,我想告诉你。
闻玳玳如果没记错,昨日被劫持,被草莽丢入湖里时,她在挣扎间扔进了湖水中。
不过相比之下,她更想听听石九笙将要说的秘密是什么。
你的斩魂舞,实则名为斩魂剑,它。石九笙从方才就一副矛盾要死的模样,几个字就让她额头渗出细汗。
闻玳玳与石九笙的额头相抵,试图分离她的焦虑。
只只传未来储君。石九笙脱力般,双膝着地,余光不知匆匆望向哪里,又急急收回。
只传未来储君?
只传未来储君?
只传未来储君?
鸡皮疙瘩在瞬间布满闻玳玳的四肢百骸。
她想到父亲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