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徽玉不语,不知说什么安慰的话,来时她便想到了,徐清漓找她定是为了打听她兄长的事。若不是鱼倾衍,她都不会见到徐清漓。
“娘娘如今得宠,也应该放下往事了。”鱼徽玉轻声道。
听到此话,徐清漓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什么受宠,你有所不知,圣上看似日日来我宫中,无非是与我吟诗作画,谈论诗文。他从来没有没有碰过我,宫中还言我会诞下皇长子,根本是不可能的。”
鱼徽玉诧然,据徐清漓所言,皇帝与她相敬如宾,好像没有外人口中传的那么受宠。
徐清漓一开始也不愿皇帝碰她,她还寻了各种原由推脱,后来发现是她多虑了,皇帝也没有要靠近她的意思。
皇帝似乎只是欣赏她的才学。
“事已至此,我也不奢求什么,只希望长公子可以平安无忧。”徐清漓自得知鱼倾衍赴往江东起,便时常睡不安稳。
他一个善在朝堂上运筹帷幄的温润文臣,蓦然替父披甲策马要上沙场,实在叫人不安。
“徽玉妹妹,你可有长公子的消息?”徐清漓难以安心,多方打听,只是能得知的事情很少。
鱼徽玉摇摇头,“兄长没有给我来信,我也忧心。”
“你莫要想太多了,长公子吉人天相,定会无事的。”徐清漓安抚道,只是此话不知是安慰鱼徽玉,还是她自己。
鱼徽玉点点头,只能寄希望于此,可心中惴惴不安。
当夜,她与沈朝珏睡下不久,门外传来急促的叩门声。
沈朝珏起身开了门,鱼徽玉还在睡,她隐约听到是二哥来与沈朝珏说话。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鱼徽玉撑起身子,撩开帷幔下榻,沈朝珏听到动静转身,褪下外衫披在了走来的鱼徽玉身上。
正是快入冬的时候,夜风吹来凉意沁骨。
“徽玉。”鱼霁安看向妹妹,思索再三,还是与她说了,“江东急报,夜里开战了。”
当夜,战火点燃城墙,火箭如雨,照亮整个江东城,让人误以为天明。
“长兄怎么样了?”鱼徽玉忙问道。
“兄长领兵抗敌,短暂击退了敌军,只是不知他们何时还会再打回来。”鱼霁安道。
虽是预料之中早晚会发生的事,亲耳听到,难免惶恐不安。
那晚,鱼徽玉再难入眠,沈朝珏陪在她身边,两个人无声等到天亮。
一早,定西王进攻江东城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州城内。
翌日,沈朝珏洗漱完,看到坐在榻上的鱼徽玉,轻叹一声,“舅舅快到江东了,若定西王不降,那便开战。”
鱼徽玉没有回应,沈朝珏靠近,他伸手想理她垂落的青丝,再一次被鱼徽玉避开。
“徽玉。”他唤她的名字,有很多话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朝珏不想她用冰冷的目光看他,这段日子,她似乎没有那么抗拒他,可又总那么冷漠,明明和过去一样同吃同住,却好似有了间隙。
一道看起来小小的间隙,实则让他觉得深不见底。
“你回相府吧。”鱼徽玉开口。
这一次,沈朝珏没有拒绝,轻轻颔首。
走之前,他将书案收拾好,整洁得好像他没有来过一样。
关门声响起,鱼徽玉躺下,用锦被蒙住脸。
后面几日,沈朝珏都没有再来过侯府,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鱼徽玉心里消失了,她每日会去皇宫,他也每日会去皇宫,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他。
鱼徽玉不会像徐清漓一样主动打听沈朝珏的动向,只偶然听到时会不经意驻足。
付挽月当她不喜欢沈朝珏,几乎不会说起,除非是紧要的事,“你知道吗?皇兄要派沈大人去劝降定西王。”
第67章人质
定西王突然攻打江东,朝堂紧急商榷,文武众臣吵得不可开交,激进派要迎战,保守派觉得可以先商谈。
皇帝打算派人劝降定西王,开出不错的条件,只要定西王卸甲归田,皇帝会不计前嫌,留金银宅邸给他养老。
太师张试要去,可考虑到其年岁身体,皇帝实在不忍,最后沈朝珏提出他去,左相足智多谋,皇帝点点头应允了。
鱼徽玉不知道这些事,沈朝珏没有与她说过,她以为沈朝珏会来告诉她,可等到沈朝珏要走的前一日,鱼徽玉都没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