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尤里挂上元帅星,斯大林同志并没有下台,而是双手叠放在小腹处,等着日丹诺夫宣读下一道授勋命令,而这份命令是属于索科洛夫斯基的。
这位年近五十的将军从资历上来说,要比尤里深厚的多,他在国内战争期间就已经从军了,在清剿巴斯马奇匪帮的时候,荣获了人生中的第一枚勋章,并在战争前便已经坐到了莫斯科军区参谋长的位置上。
不过,作为一名军人,太早成为一名参谋人员是很吃亏的,因为在战争中,表现最突出、最亮眼的,轻易不会是参谋人员,而是指挥员。都说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实际上,带上长放屁也不会有多响,更多的时候,他们还是需要靠熬资历来获得晋升,尤其是在斯大林同志的手下做一名参谋人员,就更是如此了。
就像索克洛夫斯基,他在整场卫国战争中,几乎始终就处在参谋人员的位置上,在各个方面军中,他一直都是以参谋长的角色出现的,好不容易干上了一次方面军司令,结果很快又被朱可夫同志给抓过去做参谋长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弱化朱可夫的功绩,这一次元帅的军衔恐怕也落不到索克洛夫斯基同志的身上。
因此,当走上舞台的那一刻,这位年近五十的将军比尤里表现的还要不堪,他的那份手足无措,舞台下的每一个人都能看的出来,只不过没有人笑话他,哪怕是笑也只是善意的笑声。毕竟……这就是苏联元帅,真正在血与火的熔炼中走出来的,他应该收获的是尊敬,而不是嘲笑。
等到索克洛夫斯基的授勋结束之后,今天这场授勋仪式就算是走到终点了,不过,稍后还会有一场庆祝酒会。
在雄壮的苏联国歌声中,斯大林与日丹诺夫两人走下台,前者没有再回座位上,而是直接离开了会场,类似酒会这种活动,斯大林同志是很少参加的,他本身并不喜欢喧闹的场合。
“尤里,”日丹诺夫倒是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处,他没有坐下,而是隔着座椅对尤里笑道,“想好一会的酒会上要表演些什么了吗?”
“表演?”尤里还没有从晋升元帅的亢奋中恢复过来,听了这话,他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什么表演?”
“哈,你不知道吗?那倒是很不错,”日丹诺夫呵呵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倒是自顾自的当先朝会场入口走去。
“你恐怕必须准备一个表演节目了,”倒是赫鲁晓夫同志走过来,用手捏住尤里元帅礼服的袖子,一边同他朝外走,一边笑道,“这是我们的传统了,获得元帅晋升的同志,要在庆祝就会上准备一段表演,可以跳一段舞,也可以发表一段演说,或是唱首歌什么的。”
“哦,那……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当初晋升元帅的时候……”尤里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但话还没说完,他就停了下来,问什么罗科索夫斯基啊,那可是多才多艺的情种,吹拉弹唱无所不能的。
“朱可夫同志当初表演的什么,”顺势改口,尤里问道。
“哦,”赫鲁晓夫的嘴角抽了抽,说道,“一段舞蹈,不要问我是什么舞蹈,我可不想回忆当时的场景。”
尤里联想了一下朱可夫那浮肿的身材,一想到他跳舞,真是……不过,一转念,尤里又想到了贝利亚同志,有心开口问问,但最终还是作罢了,估摸着贝利亚同志多半会来一段演讲,嗯,磕磕巴巴的演讲。
想到可以演讲,尤里倒是不怎么心慌了,做了这么多年的高级指挥员,随性来一段演讲还是没有问题的,至少他不会怯场。
就会被安排在二楼的格奥尔基耶夫大厅举行,时间定在半个小时后,主要是为了给参加庆祝会的人一个活动时间,大家出去抽支烟、方便一下什么的。
尤里哪都没去,他跟着赫鲁晓夫在大克里姆林宫前的广场上转了转,随意的闲聊了几句。按照赫鲁晓夫透露的消息,他很可能将会在最近一段时间回乌克兰去,重新主持那边的工作,之前斯大林同志已经找他谈过了,并且问过了他的想法。
赫鲁晓夫实际上是希望再过一到两个月回乌克兰的,他想等到秋收之后再过去,因为他现在即便是赶过去,也是什么工作都做不了的。除此之外,他还想再向斯大林同志提一下关于乌克兰农业改革的问题,希望斯大林同志能够统一提高集体农庄经营活力的建议。
现在乌克兰的农业问题很严重,尤其是在卡冈诺维奇取消了集体农庄庄户的自留地制度之后,不仅是挫伤了集体农庄经营者们的生产积极性,同时,也将相关方面的矛盾进一步尖锐化了。再加上大量的迁移政策,乌克兰民心浮动,对秋收后的农业工作安排非常不利。
此时的赫鲁晓夫在农业政策上还没有后世那般的激进,也没有将推动玉米种植作为农业改革的主要方向,更没想过要将玉米种遍整个苏联。他现在的主要考虑方向,还是提高集体农庄庄户的待遇,以此来刺激庄户们的生产积极性。
赫鲁晓夫还是很有些想法的,他其实对取消自留地的政策也是赞同的,因为自留地的存在,的确是在很大程度上阻滞了集体农庄的发展。就因为这片自留地的存在,集体农庄的庄户们会将主要的精力放在经营自留地上,而对集体农庄的经营缺乏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