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见星将馅料放入冰箱稍作冷藏,让味道融合,同时手脚麻利地将光洁的岛台擦拭干净,又铺上崭新的饺子帘,解释道:“总吃一种会腻的。”她抬起头,笑容温和而坦诚。
总吃一种会腻?
那人呢?总对着一个人……会不会也腻?
她沉默看着周见星忙碌的身影,没有离开的打算。
明明没什么好看的,可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似乎这厨房里的烟火气,比别处都更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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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工作就绪,周见星取出馅料饺子皮,在岛台前坐下开始包饺子,手指灵活稳定,取一张圆润的饺子皮,放上适量馅料,手指翻飞间,一个个形态饱满的饺子便稳稳立在帘子上。
周见星还特意用了不同手法区分馅料。
虾仁玉米馅包成肚子滚圆的“元宝饺”,韭菜猪肉馅捏出了细密的“麦穗褶”,西葫芦鸡蛋馅是边缘带波浪的“月牙形”,素什锦则包成能立住的“四喜饺”。
手法娴熟,效率极高。
温令仪看得有些呆住了。
这些形状的饺子她当然都吃过,但从未知道它们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一种新奇的感觉驱使着她,她拉开周见星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我试试。”她的声音带着点难得的跃跃欲试。
周见星眼睛一亮,拿起一张饺子皮,放上馅料,手把手教温令仪如何捏合:“这里要捏紧,不然会漏……对,手指这样用力……褶子要均匀……”
她的手包裹着温令仪的手,指尖的温度相互融合。
然而,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温大小姐的实践成果堪称灾难现场:露馅儿的、奇形怪状的、软塌塌站不稳的……与周见星包出来的那些精神抖擞的“士兵”形成鲜明对比。
两人并坐,厨房里弥漫着馅料的香气和轻微的窸窣声。
周见星一边包饺子,一边闲聊:“……小时候过年,奶奶总带着我们包饺子,她会的花样才多。一家人围着桌子,说说笑笑,特别热闹。奶奶教了我好多包法,我妈包的都没我花样多。”
她回忆着温暖的记忆,语调平和自然。
温令仪安静地听着,目光落在周见星专注的侧脸上。
阳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不知何时,一点雪白的面粉沾在了她圆润挺翘的鼻尖上,这个小傻子也没意识到。
她伸出手,用手背极其自然地、轻柔地拂过周见星的鼻尖,抹掉了那点面粉。
微凉的手背触碰到温热的皮肤,周见星动作一顿,抬起头。四目相对,温令仪深邃的桃花眼近在咫尺,里面映着她的影子,眼神温柔、近乎宠溺。
周见星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漾开一个甜甜的、毫无保留的笑容,露出八颗整齐的雪白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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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得差不多快放不下了,周见星来到温令仪家那台容积惊人的精工嵌入式冰箱面前,冷冻层空旷得近乎奢侈,除了制冰格里的冰块和几块巧克力,再无他物。
她属实为这台大家伙的闲置感到惋惜。
她动作麻利地将包好的饺子用保鲜膜分层隔开,整齐码放进冷冻室。包饺子、冻饺子,整个流程有条不紊,甚至见缝插针地烧水蒸上了第一批饺子,还顺手熬好了一锅金黄浓稠的小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