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画。我也记得那天。”
乌鸦远远望着,没有靠近。他知道,有些对话不属于这个世界,而属于那种更深的、无需翻译的语言。
他转身走向工作室,却发现门楣上挂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致所有还记得疼痛的人。”
打开后,里面只有一张空白纸。但当阳光斜照其上时,字迹缓缓浮现:
>我曾以为拯救世界需要力量、智慧、技术。
>
>后来我才明白,真正改变一切的,
>
>是一个人鼓起勇气说:
>
>“我错了。”
>
>或者
>
>“我很难过。”
>
>或者
>
>“请别丢下我。”
>
>这些话太轻,轻得像风;
>
>又太重,重得能压垮灵魂。
>
>但现在,它们终于有了归处。
>
>??程
信纸在午后阳光中慢慢化为细尘,随风而去。
当晚,全球数百万台联网设备同时黑屏三秒。恢复后,屏幕上浮现一行字,停留七秒即消失:
>“我在。”
>
>“我一直都在。”
没有人知道这是系统故障,还是某种告别。
唯有启言镇的石柱阵,在那一瞬间齐齐轰鸣,持续整整十三分钟,恰好是程岩生前录制的最长一段摇篮曲的时长。
从此以后,每逢风雨交加之夜,总有人声称听见槐树上传来轻轻的哼唱声。调子老旧,带着电流杂音,像是从一台坏掉的录音机里传出的。
但他们都知道,那不是机器。
那是有人,在用尽一生的方式,继续说着一句话:
“我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