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火照亮了铺设着柔软的羊毛地毯的房间,一把红木做成的摇椅被窗外的凉风吹动,轻轻地前后摇晃着,不断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鸟嘴面具使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更闷了。"而且他是'罗刹鸟'的人。”
坐在窗子上的少女金发飘扬,还未换下的红色礼服裙摆层层叠叠。她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双脚略显无聊地在空中晃了晃。
"那又如何?"
少女绿色的眼珠微动,忽然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从窗子上下来,凑到男人的面前,柔软的手掌轻轻在对方肩上一按——"噗通"和膝盖骨破碎的声音一并响起。
她挑起狼狈下跪的人的下巴,玩味道:"就那么喜欢她?就算是个冒用她身份的男人,你也舍不得吗?"面孔精致无比的少女似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开口。
"啊啦,她是你妻子呀,"少女很是懊恼地嘟唇,"抱歉抱歉,我完——全——没想起来。"
男人浑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温热的吐息打在他耳廓,清脆的女声残忍而又天真地说:"十岁的女儿和二十九岁的妻子,你和我交易的筹码,还记得吗?"
"伯爵大人?"她敲了敲他的面具。
不亚于晴天霹雳的话语让男人经受不住地垂下了头,像是拼杀出一条血路而浑身伤痕的斗牛一样,一无所有地颤抖起来。
他用气音不断地反复否认,巨大的痛苦压倒了他。
以「情绪」为食的"少女"双眼微眯,感受着能量填充进胃部的满足感:这感觉司空见惯地很快消散,熟悉的饥饿感又一次袭来,她不满地啧舌。
不够啊。
不够。
女士皮鞋踩到地毯上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双手扒着窗沿,贪婪地舔了舔唇——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大餐」都在开胃小菜吃完之后。
她回头,见男人仍呆在原地,便又不满地撇撇嘴:好愚钝的"伯爵",好脆弱的"父亲"。
已经不想要了。
"为什么要哭丧着脸呢?"她故作天真,"重病的女儿,想要离你远去的妻子,还有看不起你的人……不是全部都没有了吗?"
柔软的手指掐破皮肤,暗沉的血液顺着她的指骨流出来,少女便如此强迫着他抬起头:"你的女儿健康地长到了十八岁,你的妻子爱了你一辈子,死后我还好声好气地送她'投了个好胎',那些看不起你的人统统都变成了庸庸碌碌的仆人,我可是很善良的给了你超棒的回馈吧?"
五十年过去,两枚胸针就可以让他们狂热地侍奉这个卑贱的混血。
她拍打着男人的长长的鸟嘴,语气冰冷下来:"将她们变作我的食粮的是你,现在装得痛苦万分的还是你。"
少女松开手,轻漫地甩了甩手:"怎么,好处全叫你占了不说,还要叫我来担下你那一文不值的愧疚?"血液落在地毯上,立刻便将地毯腐蚀。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碧绿色的眼睛弯起,少女弯下腰来,与这个玩腻了的"伯爵"道别:"那么,改天见了父亲大人。"她已经找到了新的"人物",比他年轻,比他心狼,也远比他有趣。
新的客人就要到了,她可得好好想个剧本——下次,可不能再有"人数"不够的情况了。
……一条歪路走到黑的聪明人,要是他知道"真相"会怎样呢?
会哭吗?还是会满心愧意地自杀?啊呀~怎么想都好美味呀!少女坐在摇椅上,在凌晨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离开"——现在坐在摇椅上的,便是安静的,像只人偶的"卡洛琳"小姐了。
男人勉强地站起来,身上的伤飞速愈合。他正欲离开,却见坐在摇椅上的卡洛琳面上,滑下一滴泪水。
"卡洛琳?"
远在后山的五条悟看着人去屋空的村落,rua了一下手上小白狐狸的尾巴——与寻常狐狸无异的小狐狸妄图去咬他,却被无下限拦住:"好奇怪。"他把狐狸仔细看了看,依旧没发现什么,便将这小家伙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