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夫人已经认命,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金宝,她想在死前,让父子二人关系变好,这是她作为母亲最后能为孩子做的了。可松正则不认命,他想挽救妻子的命,他不要她死。二人的矛盾点正在如此。吵架的时候越来越多。他们成亲的三年里都从未红过脸,可临了到最后的时候,却争吵不断。从金宝,又说到以后乱七八糟,越说越多。每每这时松夫人都哭的泣不成声,松正则沉默做结尾。她虽说接受了死亡,可她还是怕的,许多事情她都没做,孩子还这么小,自己现在死掉怎么可能甘心。可事已至此,不甘心也只能认命。但是她担忧的事依旧很多。金宝还这么小,自己死后,他便没了娘,若是爹还不爱他就太残忍了日后松正则再走一步娶了新人,后又生下孩子,那她的金宝孤苦伶仃的可就太可怜了。所以,松夫人才迫不及待修复父子二人的关系,可松正则的不配合,让她很是心力交瘁。看到娘子这样,松正则何尝不难过,他也想哭,但是顾及着自尊,在要流泪时先一步离开。府中其他人不知二人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每次都不欢而散,双双红了眼。后来,松夫人身子已经不行,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人也到了命定之时。临走前她还是她逼着松正则发誓,要好好爱护培养金宝。松正则落下泪,看着妻子执着的神情,他忍着心痛点头。松夫人心愿已了,在松正则的怀里慢慢闭上眼。处理过妻子的后事,下人把金宝抱来,原因是他这几日没见到娘亲哭闹不止,眼睛都哭肿了。看着抽泣的小娃娃,松正则试探的伸出手。可能是血缘之间的牵引,金宝虽然不熟悉他,但还是下意识向他走过去。小小的手臂圈在他的脖子上,松正则下意识抱紧,感受到怀里的重量,他心中产生一丝波动。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抱他。金宝也停止哭泣,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松正则忍不住紧了紧手臂,抬头看到金宝和妻子相似的小脸,手一烫,赶忙把他递给下人,又恢复了往常冷漠的模样。感受到金宝不解的目光,松正则转过身不去看他。从那以后,他不许下人对金宝提起松夫人。还吩咐下去,只要金宝问母亲在哪里,就说去了远方不回来了,只要有一人敢说实话,下场无非有二,打死或者发卖。他想,金宝还小,无法理解死亡,不如瞒着,等他长大再告诉他。松正则沉浸在丧妻的悲痛之中,从心里抗拒面对金宝,但他记得答应妻子的承诺。府中所有下人都先紧着金宝一人伺候,吃穿用度都是用的最好,启蒙更是从书院请的夫子进家授课,为了让他强身健体,还特意请了武师傅住在家中每日教他练武。可以说,松正则给了金宝物质上的一切,但是唯独没有给他心理上作为父亲的爱。金宝记事起,就很少见父亲,平常更是从不交流,只有检查功课时才会见一面,自己还要听他的批评。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父亲会这么讨厌他。这是小金宝从明事后一直困扰他的问题。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金宝背不出书被打手板抽泣睡去时,是松正则为他上药。金宝爬树摔下来,屁股青一块紫一块,趴在床上哭泣时,是松正则轻声轻脚进来,给他湿敷轻柔化血淤。金宝每晚睡梦中踢掉的被子,都是松正则给他盖好金宝每一次进步,每一次哭泣,每一次欢笑,松正则都在一旁默默关注。只不听松正则没勇气面对金宝。这也导致父子二人关系疏远。李归宜听松正则说完后,心疼金宝,理解松夫人,也唏嘘父子二人明明互相关心却又装作不在乎。不过她更大的感受,是生气。气松正则是个懦夫!明明是他接受不了妻子离世,打心底逃避现实,竟然把孩子当做发泄口,用冷漠不在乎去刺伤一个小孩。他难道不想想,若是松夫人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切得伤心成什么样。听到这些,金宝的心脏快速跳动,不过很快,他又慢慢垂下头,有些犹豫。“可是香栀姐姐说,父亲不爱我,也不愿意管我,只有她是真正爱我关心我的就连他总让母亲生气都是她和我说的,还有我偷跑出来拿的银子还有目的地都是她精心准备的”在金宝的记忆中,只有香栀一人是真的对他好。李归宜眼睛闪了闪,她就觉得父子之间有人挑拨,果真如此。那这就不是一个小孩单纯的离家出走,而是一场被人精心策划的阴谋。李归宜缓了缓,问他,“香栀是谁?”“她是照顾我的人。”李归宜瞬间想通一切,抬起他的头,让他直视自己,“金宝,你觉得香栀姐姐为什么会和你这样说?”,!“她”金宝其实也不知道,每次她说这话时,自己的心里很难受,但也觉得奇怪,只是说不上来为什么。见他不是什么都感觉不出来,李归宜放心了,说话就更加直白。“金宝,真心爱你的人是不会让你难过的,只有坏人才会让你难过。”金宝听的认真,李归宜继续问,“你听到香栀说这些,是难过?还是开心?”他想也不想的说,“难过。”李归宜点头,“那香栀就是坏人。”“可她在我小的时候就照顾我。”金宝有些纠结,李归宜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就是因为她照顾你的时间长,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稍微一想就能明白香栀的心思,松正则家世好,官职高,人长的也精神,而她自己仗着照顾小主子多年,自觉很重要,不知何时把自己摆在了女主人的位置。野心大了。金宝怔住,不明白,“她有什么妄想?”李归宜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香栀:()穿成下堂妻,绝嗣战神子孙满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