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目上的收入太差,他觉得不对劲。
他沉声问道:“你确定全部核对完了?前几个月场子生意不错,为什么报上来的账这么少?”
财务人员赶紧解释:“陈先生,具体情况我不清楚,我只是按各堂口提交的账单汇总。”
“如果您觉得有问题,需要调取各堂口的明细,逐一核查。”
账房先生虽未明言,话中深意已昭然若揭。言下之意便是察觉账目存疑,然因缺乏各堂口明细账册,一时难以彻查。
执掌白纸伞的陈耀听罢颔首,直觉此事非同小可。毕竟全帮上下千百弟兄的生计都系于此,账目不清恐生祸端。他示意账房退下后,立即吩咐备车。
即刻备车,我要面见蒋先生!事关重大,陈耀不敢擅专,决意速向龙头蒋天生禀明实情。不过半个时辰,黒色轿车便驶入蒋氏私邸。
此时蒋天生正与红颜知己在庭院享受日光。听闻白纸伞突然造访,他眉峰微蹙:未通传便贸然前来,莫非出了变故?深知陈耀素来稳重,此番反常必有要事。
宝贝稍候。蒋天生披着丝绒浴袍踏入会客室,见陈耀已捧着账册静候多时。甫一照面,陈耀便躬身行礼。
究竟何事?蒋天生刚落座,陈耀便直呈账册:请蒋先生过目,近来社团账目似有蹊跷。
蒋天生展卷细观,面色渐沉。虽总账收支看似合理,实则落入公账的银两十不存一。这位江湖大佬瞬间洞悉关窍——分明是各堂口在账面上做了手脚。
各分堂主中有人做假账,侵吞社团资金。
简直无法无天!蒋天生怒不可遏,将账本重重摔在桌上。
陈耀始终观察着蒋天生的表情变化,未发一言。此事敏感,他选择谨言慎行。
你怎么看?蒋天生问道。
陈耀沉思良久才开口:必须彻查。若不严加整顿,这些人只会变本加厉,最终损害社团利益。
但要查清账目问题出在哪个环节,需要调取各堂口的详细记录。他说着看向蒋天生。
蒋天生颔首认同,决定严肃处理此事。
立即通知召开社团大会。蒋天生下令道,这种歪风邪气必须根除,社团人事也要重新调整。否则我们迟早会走下坡路。
他目光锐利,态度坚决。陈耀只能应允:明白,下午就通知他们明天参会。汇报完毕,陈耀起身离去。
蒋天生眯眼远眺,盘算着整顿计划。社团规模庞大,成员复杂,更有不少是跟随老一辈打江山的元老。
动这些人谈何容易?蒋天生清楚必须谨慎行事,一旦出手便无退路。想到此处,他不禁苦笑摇头。
社团要发展就必须改革,而改革就难免触动保守派利益——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返程途中,陈耀逐一通知各堂口明日参会,但对会议内容讳莫如深。这自然引发了众人的猜测。
大飞同样接到了陈耀的通知电话。
开什么破会?有这闲工夫不如去女人街逍遥快活!他随手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整个人瘫坐着提不起劲。
旁边的小弟突然插嘴:飞哥,会不会是蒋先生要谈铜锣湾的事?
大飞不屑地哼了一声:放屁!说好比试一个月,现在才过半个月。蒋先生好歹是社团坐馆,总不能说话当放屁吧?
边上的跟班连连称是,觉得老大说得在理。
管他呢!大飞晃着脑袋,到时候我就喝茶看戏,让他们扯淡去。
飞哥高明!飞哥威武!跟班赶紧奉承。
大飞不耐烦地挥手赶人。想到陈宇手下个个能打,自己身边尽是些溜须拍马的草包,真遇上事跑得比谁都快,心里更窝火了。
陈宇那边人才济济,我这儿全是废物!以后得招几个靠谱的,光养饭桶顶屁用!他越想越憋屈,老子一世英名都让这群废物毁了!
另一边,陈宇接到开会通知后显得沉稳许多。挂掉电话他就开始琢磨蒋先生的用意。
突然召集必有缘由。他轻叩桌面陷入沉思。起初猜测可能与铜锣湾地盘变动有关,但转念一想:比试才进行到一半,蒋先生不会自打脸面。
这个蒋天生,真是让人猜不透。陈宇苦笑着摇头,突然问身旁的风于修:阿耀通知前都去过哪些地方?
风于修应声道:“您稍等,我马上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