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持筠说着还轻快地叹息一声,为那时的自己心酸,又是笑着的,像并不在意。
跟你重逢,前尘往事我一寸未忘,只是按下不提,你我之间心照不宣,谁也别说出来自讨没趣。
我只当你不喜欢我与女人在一起,想着你不喜归不喜,久了就会习惯,会像我阿姐一样包容我。可你是吗?你能吗?
我足够珍惜你这个故人,便是甘浔与我分开的理由里有你,我也没立即割断旧情,想着,错不全在你,是我需要反思。
我们能在新世界里还能遇见,携手安排当下的人生,怀念过往的岁月,是不可多得的慰藉。不该轻易放弃。
你为什么要让我发现,我想错了呢?甚至拿着往事来羞辱我。
赵持筠认真问她。
李姝棠摇头否认:我只是以为,我的心意你会明白。
我不明白,我以为谁都可能弯掉,你李姝棠不会,我还信誓旦旦跟甘浔说,你就算不爱尹哲,也会爱别的男人。我对你没意思,你对我更不可能。你现在对我来说这些,倒像我是笑话一样。
李姝棠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可还是跟她解释,此一时彼一时,我从前迂腐,把你当亲妹妹,不敢任由你有毁掉自己的念头。我现在想明白了,你为什么不信?
我不是不信,我也想明白了。
赵持筠深吸一口气道:你早不是我的意中人,我没有那般轻贱。
那对甘浔呢?
赵持筠被她暗骂了一句,含怒含笑,我与甘浔两情相悦,她在我这里,跟尹哲在你心中不同。
又不同在何处?
你自以为是我状似家人的故友,曾经也许是,但她是我现在的家人。
曾经是。李姝棠喃喃。
曾经。我本以为,你是朋友。上回,你反问我是不是真的不喜欢你了,我当时气虽气,也只当你无心。这些天我独自冷静,不愿与你争吵,怕彼此做不成朋友。可是今晚你偏要接我,我看出来了,李姝棠,你挺成心的。
你跟甘浔说过什么话,甘浔不肯说,你也不肯说,可你心中清楚。我信任你,你是怎么对我的?
她越说表情越冷,似乎每说一段,就要退后一大步。李姝棠情绪又激动起来:我不喜欢甘浔,也只是不忍你跟她受苦,我可以给你全新的生活。
赵持筠不以为意:最好的日子我体验过,尊贵,繁华,可没有便没了,我自会尝试新的人生,犯不着为名利折腾我自己。
你若想给,本郡主也接得住,这段时间承你的关照,我给了你尽忠尽责的机会。你直接给就是,现在又说这些,有条件的给予算什么真情。看来你对我,也不过是骆家对你的那一套,不要也罢。
话不说到这个份上,我们还算朋友,可说完了,朋友也不是了,请你离开。
赵持筠指着厅中一角,厌恶道:带上那架琴一起。
琴最终李姝棠也没带走,理由是她搬不动也没功夫,改日让专人上门来包装运走。
关门前,看见赵持筠没有送她的意思,只是望着窗外纷飞的雪,不知在想什么。
她意识到,长久以来,她都做了一件蠢事。
那就是低估甘浔在持筠心中的位置,而高估了自己。
至于为什么在赵持筠的三申五令下,她仍旧如此自大,可能持筠说得不错,她是溺亡者最后的挣扎。
她在这里什么都没了,小心经营方得一切。
唯一无条件能得到的,似乎只是过去的赵持筠,而她则本能地将甘浔当场假想敌。
当真言都当成气话一样听。
她在持筠面前给尹哲看礼物,给尹哲打电话,提到尹哲的狗跟尹哲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