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笑,拨打视频电话,几乎是下一秒接通。
王晓丽挑眉,调戏的话还未出口,入目的便是满眼通红的小狗,连发顶翘起的发丝都微微弯了腰。
“王姐。”经过电磁波的传播,小朋友的声音已经有些失真。王晓丽放平了眉,随意靠坐在沙发扶手上,静等下文。
“麻烦您帮我看看我爷爷,医院,医院打电话过来……”她抬手擦眼,画面微微摇晃。
原来不是失真,是鼻音。
王晓丽起身,在玄关换完鞋,套上风衣,才问道:“哪家医院?”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甚至可以说得上漠然,却奇异地安抚了蒋春梅。
“第三人民医院。”
挂了电话,蒋春梅垂头抠着手机盖。屋子里加上三姨妈一共七人,皆围坐火边静默地看着她,未发一言。
周千龄抬手抚上她的头,拇指轻轻摩挲,往常刺手的粗硬发丝此刻软趴趴一片。
“好在王叔躲得及时,吉人自有天相。”周芳宽慰。
手机壳上滴落两滴雨。
蒋春梅:“我还不知道怎么跟奶奶说。”
“先等等,奶奶心脏不好。”周千龄建议。
“嗯。”
手机振动,蒋春梅赶紧打开。
王姐:酒驾的男司机抢救无效去世,你爷爷现在还在昏迷,但医生说生命体征已经平稳,大概明天就能醒。
王晓丽想了会儿,还是打下两个字:别哭。
不说不要紧,一说蒋春梅的眼泪就止不住了,起身就要夜行回炎州,被周千龄拉住。
“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再走。”
蒋春梅哽咽着抽抽鼻子,最终还是听从周千龄的话,上床睡觉。
只是今夜注定不能安然入眠。蒋春梅抱着枕头,拉着周千龄的手,抽抽嗒嗒地讲妈爸离婚,讲没几年爸爸就去世了,都是奶奶爷爷拉扯自己长大……
这些周千龄都知道,此时依旧耐心倾听。说到最后,蒋春梅双手握住周千龄,将她的手抵在自己额头,不住忏悔说着对不起。
周千龄叹了口气,猫腰给她一个轻轻的拥抱,“下次不要再这样一声不吭跑过来了,那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道德感高的人总会将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翌日一早,周芳在车窗外千叮铃万嘱咐:“一定不要急,中途要记得休息,慢慢开。”
“嗯我知道啦阿姨,我走啦。”经过一夜的发泄,蒋春梅又变回那只阳光小狗,当然,主要原因还是王晓丽发来的喜讯,她爷爷凌晨四点半的时候醒了。
小车缓缓驶离,周芳喊住要回屋的女儿,问道:“之前不是还说祭完祖就回去吗?”
昨天她叫周千龄回来,就是问的这个,她想着正好蒋春梅在,两人就跟着她的车回去。周千龄拒绝的答案她隐约能预料到。
还没问原因,医院那边就来电话了。
“你是不是……”周芳顿了顿,斟酌着用词,谨慎地询问:“还没好全?或者,有什么副作用?”
周千龄打呵欠的动作戛然而止,半秒后,拍了拍嘴,伸着懒腰进屋,“好了,早好了,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