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儿喊出口后,那太监也是堪堪走到假山洞口处才停下来,也不转身回话:“怎的?宝林还有什么要说的?”“我想知道……是不是只让我做这一次?”“这个奴才可不知道。不过后面的事情你放心就是了,定是不会再让你插手。”太监嗓音尖细地说完,又极为讽刺地轻笑了下,“不过你就算是还想做,后面也没你能做的了,你帮不到什么忙了。”这样明晃晃的嘲讽,赵宝林如何听不出来?清瘦的小脸顿时一僵,赵敏儿的眼中闪过一抹凄楚,只能卑微地道:“这种事情,我此生只做过这么头一遭,以后我也不想再做。”“如今你们让我做的,我都已经按照你们的吩咐做完了,那你们之前答应我的呢?”“早早就说好的,你还怕上头的主子抵赖不成?”那太监此时才转过身,微躬的脊背也挺直之后比赵敏儿还高出半个脑袋,一张脸瘦长如马脸,视线也自高而下冷睨着她。“你放心就是了,一定让秋菱平平安安的,她家里人犯的案子也能销了。”“那就多谢公公了。”身为妃嫔,赵敏儿却还是给眼前的太监行了礼。那太监又是不屑地轻哼一声,“劳烦小主在这里多站一会儿,别这么急着和奴才出去,当心被其他人看见了引起怀疑。”言毕转身出了假山石洞。走出洞口后,挺直的脊背又马上塌陷下去,恢复了宫里太监惯有的塌肩躬腰的行走姿势。跟在赵敏儿身后的小宫女翠儿一脸不安,才十四五的年纪,怯生生地走到赵敏儿身后,小声道:“小主,那咱们……是不是日后就不必再听他们的了?做这种事……毕竟不好。”“我何尝不知道我做的事情不好?”赵敏儿用力抿了一下嘴角,忍住眼底上涌的泪意,颤声道:“可是我人微言轻,在这吃人的后宫里,上无宠妃庇佑,下无母家支撑。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还有什么法子?”“小主……”感觉到赵敏儿要哭,翠儿马上抽出怀里的帕子递过去。赵敏儿不接,只是立在阴风阵阵的石洞隧道中,看着外面近在咫尺,金光大盛的明媚世界,凄楚一笑,“虞贵嫔虽说不坏,可终究也不是我的靠山。”“我只想安稳度日,不想再卷入任何事情里。”……是夜。月朗星稀,弯月如钩。钟粹宫里。正是晚膳时间,御膳房那边依照贵嫔的份例送来了五菜一汤两甜品。不大的圆桌很快就被这些摆盘精致的膳食摆满了。有清蒸黄花鱼,还有应季的蔬菜清炒的素菜锦盘,牛羊肉,卤鸭也都在桌上。虞瑶看着满桌子的菜肴,依然是半点食欲也没有。勉强吃了几口后,就放下了筷子,下意识捂着发胀的小腹,没了吃饭的心思。站在桌旁边布菜的秦修竹也跟着放下筷子,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还很难受?”“也不是难受,只是没什么食欲。”而且身上还是发热,手脚关节也有点酸软的感觉。只是后半句话,虞瑶没有直接说出口而已。看着她摁在腹部的手,秦修竹提议道:“要不,我还是把欧阳太医请来给你看看?岐黄之术里也不是只有喝汤药这一种法子,不是还有针灸,推拿之类的么?”虞瑶马上在脸上扬起笑容,故作轻松地说:“不用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不是多难受。还是别让欧阳担心了,他今天也未必在太医院当值。”如果欧阳明能诊断出来,也就不需要给师父写信求助了。现在把欧阳叫过来,除了跟着一起干着急,没别的用处。“那你就这样一直难受下去?”秦修竹忍不住音量提高了些。“不会一直难受下去。依照时间推算,明天后天,欧阳明那边应该就会有消息了。”“……”秦修竹沉默了,可看着她的目光更加担忧。未免秦修竹他们担心,虞瑶赶紧挪开放在肚子的手,拿起桌上的筷箸重新夹菜,“吃菜吃菜,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受,可能是想得多,心理作用导致的。”秦修竹也终于从她身上移开视线,用手里的公筷给她布菜,帮她多夹了一些口味更清淡的清炒秋笋。虞瑶也没拒绝,他夹来什么,就装作食欲不错的样子,努力吃下去什么……与此同时。钟粹宫外,相隔几重殿宇的观风殿旁的最高假山,春风亭中。四角凉亭飘荡着雪白的丝绸幔帐。亭子中央挂着一盏巨大的玻璃明灯,将偌大的春风亭照得一如白昼。夜风习习,幔帐也迎风翩跹起舞。亭中那抹站立的身子更显挺拔如松,又如九天仙人入凡尘,遗世独立、风姿绰约,平白生出孤冷之感。隔着缥缈的幔帐,萧煜朝着钟粹宫的方向望去。隔着几重殿宇,百盏灯火,他还是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钟粹宫寝殿里散发出的烛火之光。李彻立在亭子之外,隔着一丈多远的距离将赵敏儿今日的动向禀告完毕。但萧煜却久未回应,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钟粹宫的方向。李彻又等了一会,按耐不住了,开口道:“陛下,您已经望着虞贵嫔的宫殿发呆许久了。”“是吗?”萧煜这才回神,转头看向亭外的李彻,“你方才是不是说,虞瑶这一下午都未外出过。”“是。”萧煜忍不住道:“果然,得了想要的消息,就马上躲到一边。”李彻不禁询问:“陛下,您是在说?”怎么陛下如今多了一个:()时间回溯,我在暴君心上疯狂蹦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