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雕宫灯后面,赵敏儿穿着一袭素雅的天水碧色的斜襟长裙,手里还拎着一个朱红色竹编食盒,刻意躲在石灯后面,都不知站了多久。在她询问的时候,赵敏儿脸上的不安已经一闪而逝,扶敷白色香粉的面容也恢复正常,像是害羞似的低下头摇了摇脑袋,“没,没人欺负我。”“真的?”虞瑶还是有些不信。若是没有人欺负,怎么她缩手缩脚,脸上表情也奇奇怪怪的?“当真没有。”这次回答的时候,赵敏儿已经抬起头来,对上虞瑶审视的视线,涂着红色口脂的唇瓣弯出弧度,笑道:“如今我自己独居一宫,哪里有什么人欺负我?”“不过是看刚才姐姐宫里满院子送礼的人,又不好贸然进去,只能等着。”说到这,赵敏儿腼腆一笑:“没成想姐姐你突然走到门口了,我就如同做贼一般,恐你会说我偷窥你院子,这才……慌了一下。”送礼?是说小金子来送的那些补品吧?虞瑶再次亲热地朝赵敏儿走出一步,热情对她招招手:“嗐,我又不是事多的人,你来了以后就直接进来找我就行。走,进去坐坐。”赵敏儿依言从石灯后面走了出来,把右手拎着的食盒往上举起:“姐姐,我又给你煮了一份甜酒汤。昨天送你,你不是说口味可以吗?”虞瑶客气道谢:“谢谢你了,你煮的甜酒汤的确挺好喝的。”话音未落,站在旁边的素心就马上走上前,接走了赵敏儿手里的食盒,屈膝行礼:“多谢赵宝林,我家娘娘昨儿喝了你送的甜酒汤,也是赞不绝口呢。”“姐姐不嫌弃就好。”赵宝林笑得勉强,再一次避开虞瑶的视线,垂眸道:“我虽说升了位分,得了一些布料,器具。可那些物件都是内务府送来的,都是那边登记造册了,又不好拿来送人。”“我不如姐姐家事好,手里没钱,又身无长物,除了绣功还算不错,就只在家里跟着外祖母学了做甜酒汤的手艺。”“听说适当喝甜酒汤有助暖胃消食,就厚着脸皮送来了。”“别这么说自己,不管送来的是什么,都是一番心意,没什么高低贵贱。”虞瑶收起笑容,神色认真许多,“多谢你的甜酒和挂心,快进来坐坐。”虽然和赵宝林算不得什么闺蜜好友,但在宫里也算是她比较熟悉的人了。对于身边的人,她一向都很客气。素心也在旁边称赞了赵宝林几句,主动在前面领路,将赵宝林请进院中。院子里,秦修竹此刻拿着一个账册,正在和彩云核对送来的赏赐数目。见到赵宝林后,秦修竹停了手上的事情,站在墙角下,按照规矩远远地给赵宝林行个躬身礼。等赵宝林进了正殿后,秦修竹将手上蓝色账册交给了身边的彩云,“你去喂狍子,我进殿内看看。”彩云接住账册,还在看着赵宝林进去的背影,欣慰地感慨:“咱们娘娘就是良善宽和,整个宫里没几个待见赵宝林的,咱们娘娘不仅不嫌弃,还帮了她。”“好在她也是个知恩图报的,这几日总是往咱们宫里跑。”正要离去的秦修竹脚步一停,目光深远地看着彩云:“彩云,你当真觉得赵宝林如此亲近咱们钟粹宫是一件好事?”“怎么了?”彩云目光收回,奇怪地跟秦修竹对视,“赵宝林感念咱们娘娘帮了她,整天关心娘娘,送东西来还不好?虽说不是什么值钱物件,但也算是好呢。”秦修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头扫了一眼钟粹宫外的金瓦红墙,九重宫阙。视线远眺一圈后又收回,重新看了一眼彩云,眼神却由晴转阴,语气也阴恻恻的,“我看未必。”“我自小长在宫里,和你们这些十三岁才选入宫为婢的人不同,亲眼目睹了先皇在位时后宫妃嫔的争斗算计。”“你哪里知道,这些女人今日可以是同一阵营的好友,明日也能是仇敌。”“这后宫里的女人……就没几个心思单纯的。”这一番话,说得彩云瞠目结舌。等她想起追问的时候,秦修竹已经疾步离开,径直走进了钟粹宫正殿。殿内。“姐姐,这甜酒可还合你的口味?”“我看姐姐昨日瞧病了,想着姐姐多半要吃药,就在甜酒里多放了一勺糖。”“姐姐喝着如何?听说甜酒喝了也有消食的功效,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妹妹我当真拿不出别的东西,做菜也不是一流,只有甜酒汤还学得不错,希望姐姐喜欢。”左侧偏殿里,坐在同一张圆桌上,虞瑶手里的甜酒还在喝着,殿内一直断断续续响起赵敏儿的询问。秦修竹立在后面的雕花镂空隔断旁,面色阴沉,静静看着侧殿的一切。虞瑶见赵敏儿一直询问,放下勺子又客套了一番。“挺好喝的,喝着口感不错,不甜不腻,清爽可口,喝了以后肚子确实好受多了。”,!味道是不错,毕竟是手工酿制,没有化学添加剂催发发酵反应,用的又是最好的糯米。加上赵敏儿手艺可以,真的能嗅到酒香而无酒气,入口甘醇。碗里的甜酒浓厚适中,不至于清汤寡水,也不至于浓稠得跟白米粥一样,浅浅乳白色的米酒中米粒分明,酒香扑鼻。但赵敏儿是不是太敏感了?怎么从进来后就一直问她对甜酒的感觉?而旁边的秦修竹,那个眼神更不对,视线多半停留在赵敏儿的身后,都快能把人冻住了。他是很不:()时间回溯,我在暴君心上疯狂蹦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