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发跡了。你是解元,政治上有了权势,经济上也资產暴涨。但越是如此,就越需要专业的理財管理。”
“朱家的帐目一两银子都不能错。每一笔都要有眉目,有出处,有交代。接下来我们要养很多人,开销很大,很容易造成財务漏洞,让整个体系成为家庭腐败的温床。到时就不是钱的事,下面的人心也会散了。”
朱寅乾脆也爬起来,喝了一杯茶,拿起寧採薇面前的帐本,说道:
“这是低价收购的刘家產业?还真是被你搞到手了。“
“嗯,这两家青楼你打算怎么处理?改成酒楼吗?咱们自己开青楼,怎么都古怪。”
寧清尘听到这里,也一骨碌坐起来,“青楼啊?好噁心。快关了吧,就像小老虎说的,改成酒楼。”
谁知寧採薇摇摇头,一脸无语的看著两人,“改什么酒楼?莫名其妙!当然是继续开青楼啊,青楼最適合。我现在停业,只是要改变管理制度,並不是停办青楼。”
“什么鸭!”寧清尘声音大了起来,“你还要开青楼?寧採薇,这么脏的钱你也要赚?你这是皮条生意!你是黑五类!寧家没有干过这行!你对得起祖父么!你还是不是女人!”
寧採薇皱眉,神色冷清了很多,“你又对我直呼其名!寧清尘,你用脑子想想,这是我赚不赚这个钱的事情?幼稚。”
“刘家这两家大青楼,可是几十年的老字號,每年纯利润两万多,那就是两颗摇钱树,是刘家最赚钱的买卖。”
“两家青楼的两百多个风尘女子,也指著这个生活。她们离了青楼,你以为会从良么?她们如果从良,反而会导致其他良家女子沦落风尘,填饱她们从良后的市场空白。”
“我们不开了,可市场需求不会减少。瓢虫们会去其他青楼消费。我们不赚这个钱,其他人会赚。”
“我们关闭两家,其他人就会再开两家、三家。意义何在?”
“这种事情是无法禁止的。古代不行,后世也不行。就算你能禁绝钱色交易,也无法禁绝权色交易,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既然它一定会存在,不可能被禁绝。我们为何不因势利导,反而要当驼鸟?”
“这两百多个风尘女子要是在我的管理下,会更有保障,更加安全,更有尊严。相比其他地方,她们会活的更像是个人。她们將来也不仅仅是姬女,会担负更高的使命。“
“可要是离开我开的青楼,她们的下场你觉得会如何?”
“你只看到我在赚这种脏钱,喷我是黑五类。可我的出发点,远比你认为的高尚的多。”
“如果你无法禁绝一个討厌的古老行业,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垄断它,然后设法改良它、规范它。”
“下次不要动不动就冲姐吼,別给姐扣帽子,听见没?”
寧清尘缩缩小脑袋,著小嘴,眼泪汪汪的说道:“小老虎,她凶我-—-她强词夺理—“
声音弱弱的,十分委屈。
说完就钻进被窝,只露出一对小髻。
“好了好了,不是凶你。”朱寅摸摸她的小髻,对寧採薇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是我没有细想。清尘毕竟是孩子嘛,你不要生气。这事我不管,青楼你想开就开。不过我有个要求——。“
寧採薇打断他的话:“情报是吧?你放心,她们的重要使命,就是打探情报。”
“这两家青楼刚好在交通枢纽之地,打探情报十分便利。”
“,那个熊廷弼,你打算这么安置他?”
朱寅笑了。
他坐下来,拿起一把烛剪,剪剪灯芯,慢悠悠的说道:
“这种人才落入我的手里,还能跑得了么?只要不让他弃武从文,阻止他当文官,就能牢牢抓住他。”
寧採薇也笑了。“这是釜底抽薪,安排他的人生,真够狠的。”
“狠?”朱寅笑了,“我这是救他。”
“过几天,等他开口请求,我就找徐小白,在京营中安排一个有独立汛地的把总,正七品的武官!”
“他这种人才,只要我帮忙,几年內就能升到守备。到时,我就是他的恩主!”
朱寅正说的得意,忽然外面传来一个敲门声。
隨即康熙的声音低低的响起:“主公,有要事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