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中举,档案就录入吏部,就是朝廷的人了。
只能交好,不能得罪。
朱寅也拱手笑道:“恭喜郝兄高中经魁,祝贺来年再登皇榜。”
说实话,就是朱寅都有点羡慕。
金举人,银进士啊。
他虽然觉得自己考的很好,可也不敢说自己能中,心中还是没底。
这次考不中,就要再等三年。
而郝运来此时是半个官身了,已经实现了阶层跨越,一跃而成为统治阶级。
自己若是不中,身份上就远不如郝运来,有钱也没用。
田义也好、沈一贯也好、海瑞也好,虽然都是高官显宦、大权在握,可毕竟是借势。
不是他自己的权势。
他在大明的身份就是一个监生。一旦失去田义等靠山,就是一块肥肉。
所以他也只能装模作样的祝贺,面上不撕破脸。
寧採薇赶紧令人送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封好的一百两纹银。
她比朱寅想的更周到。
如果小老虎落榜,而郝运来明年又中了进土,那么两人的身份就是民和官。
一旦郝运来当了官儿,要给朱家找麻烦就轻而易举。
这种人当然不能得罪死了。
小老虎要是一直考不中,难道姑父和老师还能庇护朱家一辈子?多年后靠山逝世,而那时的郝运来可能已经成为朝中重臣!
“郝兄,这是我的一点贺礼,区区百两纹银,不成敬意啊。还请郝兄笑纳。”朱寅接过寧採薇准备的银子,递给郝运来。
郝运来毫不客气的接过银子,呵呵笑道:
“稚虎啊,你这南雍神童、宣社社主都给在下送贺礼,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诚惶诚恐。”
虽然语气嘲讽,但终究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心道:朱稚虎啊朱稚虎,你如今后悔之前看不起我吧?知道自己有眼无珠吧?
罢了,看你巴巴的跑来送礼,出手就是一百两纹银,给足了我面子,我就不再和你计较了。
你好自为之吧。
眾人眼见朱寅送上贺礼,心中一边鄙视朱寅见风使舵,一边也纷纷取出贺礼。
转眼之间,就收到了几百两银子的贺礼,抵得上普通人家十几年总收入!
郝家顷刻就富了起来。
郝运来见到银子十分高兴,立刻吩附摆席请眾人上座。因为朱寅送的贺礼最多,也被请到了首席。
可是还没有开宴,一个姓薄的士子就对郝运来耳语道:
“化吉兄,请借一步说话,小弟有要事相告。”
此人乃布商之子,也有万贯家財,今日送的贺礼仅次於朱寅。
郝运来点点头,起身离开,带他来到菜园子,说道:
“薄兄有何要事?但请直言。”
薄生左右看看,神色认真的说道:
“那小弟就直言不讳了,还请我兄雅量担待。化吉兄如今已经中举,身份终究不同了,虽然嫂夫人贤惠,可毕竟渺一目,將来封了誥命,岂不是有碍观瞻,
惹人议论?”
“这官场之上应酬,也需要夫人们迎来送往。嫂夫人眼晴残疾,將来这夫人之交,岂不是惹她们轻视?就是我兄在官场上,脸上也不好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