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一看刘裕这厮竟然坐在了自己女儿身旁,顿时不乐意道:“某些人真是好厚的脸皮,男女有别都不清楚,非得挨着姑娘坐,像个什么样子?”
刘裕为赵知静洗了筷子,递给她,顺便回复镇北侯道:“岳父年纪甚大却有些糊涂了,到了家里还拘泥于形式,难道岳父现在不是跟红姑坐一块儿么?”
“都说老子不是你岳父了!”
左一个岳父右一个岳父,都要把镇北侯整崩溃了,偏偏他那好闺女,一个劲儿只顾着吃吃吃,也不管他这个老父亲即将崩溃的心。
刘裕将赵知静喜欢吃的菜摆到她面前,自己也动起筷来:“岳父还是别太激动,早晚的事儿。”
镇北侯顾不得吃饭,冷笑一声道:“殿下就算有意,宫里同意?陛下同意?殿下莫要来戏耍我们父女。”
刘裕不太喜欢桌上的饭菜,但还是要陪着他的知知用膳,因此动作极慢,也有时间反驳镇北侯道:“岳父就小瞧小婿了,陛下脑子糊涂了,小婿已经让太后拟了懿旨,想着岳父终是要回雍城参加我跟知知的婚事,便让人没往洛河这边送消息,还望岳父体谅体谅。”
“我体谅你娘个屁!”镇北侯彻底破防了,“太后的懿旨又怎么样?老子不同意!”
“知知同意就行。”
“我女儿同意没用,我是她老子,我不同意就没用!”
“你又没怎么养过她,现在装什么慈父?没得恶心人,还是说,岳父又想把你手底下,那些个卑贱的大头兵介绍给知知?”
镇北侯怒吼一声,拍着桌子道:“你说谁卑贱?!!”
“岳父认为说的是谁就是谁吧。”相比起暴跳如雷的镇北侯,刘裕神情就淡定多了。
“老子再一次告诉你,老子不是你岳父!”
“哦,那知知也可以不要你这个父亲,反正也没什么用。”
赵知静几下填饱了肚子,她拿起帕子擦了擦嘴。
刘裕余光里看见这一幕,不动声色地离桌子远了些,而他那好岳父还在对面口若悬河地诋毁自己。
‘噼里啪啦’
‘哐哐当当’
一桌子菜都被赵知静一手掀翻了,汤汤水水洒了满地,因镇北侯离得近,身上的袍子也没有幸免,胸前还挂了只鸡翅膀,别提有多滑稽。
“吵吵吵吵”
“既然不想吃饭,那就别吃了!”
“我要回房休息了,恕我不能奉陪。”
赵知静似是办了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施施然出去了,刘裕跟在她后面,心情还算不错的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还处在震惊中迟迟回不过神来的人。
过了很久,镇北侯才抹了把脸,像是受了巨大打击,自言自语道:
“这是我的静儿吗?”
“她怎么长成这样了啊?”
“哼!这态度,一定是像刘裕学习的!”
红姑拿起帕子给镇北侯擦了擦脸,她不知道镇北侯的顾虑,也不知道与太子联姻的厉害之处,劝慰道:“我看殿下对静儿挺好的,他眼里只有静儿,作为过来人,我没看错。”
“爱一个人的眼神,这是演不出来的。”
红姑的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镇北侯一下子火就上来了,他都顾不得胸前那根吊着的鸡翅膀,大声吼道:“他刘裕,北周太子,你们一个个都认为他是好人!不就是因为那副好的皮囊?”
“你们都不知道,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他私底下手段不知道多残忍,害了多少条无辜性命,连陛下都不敢与他明着作对!”
红姑也急眼了:“好了,好了,你对我吼有什么用,人都走了。”
住在这里,赵知静终于不用跟刘裕住一间房了。
牛嬷嬷偷偷地进了屋子,把门给关上。
“嬷嬷,你干什么呢?像做贼似的。”赵知静靠在椅子上,莫名其妙地看她。
牛嬷嬷掩饰般地抓了抓头发,犹豫了几秒,腆着个大脸凑到赵知静面前:“县主,奴婢上回不小心把您丢了,殿下没有对您怎么样吧?”
看牛嬷嬷紧张的样子,赵知静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