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览室里,周军望著张启民飞跑出去的背影,目光有些忧虑。
按照周军的推测,此刻的张启民內心一定非常痛苦:
自己的作品不被人理解,还被拿出来作为佐证“伤仲永”,这事放谁身上都接受不了。
其实,张启民一点也不痛苦。
读完报导的时候,张启民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但仅仅是一个转念,他已经在另一个层面思考这件事。
1988年,还有没“炒作”一说,但《新明晚报》的做法,本质上是为自己做了一次炒作。
前一世,不少所谓的“名作家”在写出代表作之后,平庸之作叠出,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太怕被读者忘记了!
因为他们,太怕被文坛遗忘了!
这是张启民得出的结论。
如此看来,《新明晚报》针对自己的颇有爭议的报导,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现在,他取回会原本已经给《城》的“作者简介”,他要重新写一份新的简介!
“张启民,男,汉族,钱江省瀧泉县人,1969年生。”
隨后,张启民笔锋一转:
“个人创作理念:
“习惯於黑暗的眼睛,一束微光,便是光明。文学不是遗產,而是亟待重建的废墟;文学不是諂媚,不是互赏……文学的脊樑从来不是谦卑与合群。
“平庸是平庸者的通行证,非凡不应该是非凡者的墓志铭……只有打破笼子的灵魂,才是自由的灵魂。
“无论什么坛,最后都是祭坛;无论什么圈,最后都是圈。”
张启民想像著自己这篇简介,如果《城》能不刪改发表,那会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桀驁不驯的青年作家形象。
就要这个效果!
足以让那些质疑者闭嘴。
所谓“错误百出”、“文笔阴沉”,作者本来就是个不羈的文坛新人,还有什么可以质疑的?
这样一来的话,也適合《城》“青年新锐”栏目的风格。
这是一份简介,更是一份宣言,一枚扔向陈旧池塘的炸弹!
写完简歷,张启民重新装入了信封。
寄信的路上,张启民不由得想:自己这样做,算不算得上炒作?
“张启民!”
张启民寄完信,才往回走到门厅,就听到王淑兰的声音。
“王馆长,您找我?”
张启民走上前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