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兰舟自从那晚后,真的不在宿舍住了。
夜晚,万籟俱寂,张启民在伏案写作,听到楼外风吹动落叶的声音。
有几次他恍惚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有几次他听到了自行车的声音,但细听之下,都不是。
看来,蒋兰舟说的是真的!
真难忘啊……这一世第一个难忘的女人!
自我打扰了很多次之后,张启民决定不再去纠缠,专下心来。
《白鹿原》的书稿中,终於又迎来了一个主角儿——白灵!
纵观全书,田小娥的命运多舛,也最出彩。
但白灵却是另一个类型:
白灵从小接受新式教育,思想开放,敢爱敢当……白灵,就是白鹿原上的魂,就是《白鹿原》的魂!
有很多次,张启民想让白灵早一点出场,但尝试了几回,都没有成功。
牵一髮而动全身。
程忠实对《白鹿原》的结构布局和人物出场,竟不能出现一丝的改动!
我这是……现成的不用,何必自寻烦恼!
想到此,张启民不由得消解一笑。
许多个夜晚,他用钢笔在稿纸上写作,屋子里静得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熬了几个通宵之后,《白鹿原》已经接近二十万字了!
他决定歇一歇。
然而写作的惯性,让他的思维异常活跃。
时间已经临近一九八七年末了,此刻,陌言的小说《红高粱》已经由张毅谋拍成了电影,不久就会在明年的柏林电影节上首映。
第一次当导演的张毅谋正是凭藉该片获得第38届柏林电影节金熊奖,《红高粱》成为获得此奖的首部亚洲电影。
这是个电影导演读文学期刊的时代。
陌言的《红高粱》发表在《人民文学》1986年第3期上面,两年后,东大国国內颳起了一股《红高粱》旋风。
这个时候,张毅谋应该已经拍好电影了。
张启民拉回了思路:
自己还是需要两条腿走路才好,长篇和中篇小说同时、交叉进行,毕竟,中篇小说的发表周期快,稿费来得也快。
这一次,写哪一部中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