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寄邮政快件!”
中年妇女不由得一愣,她看著眼前这个年轻人蓬头垢面,口气倒不小,语气越发不耐烦:
“东西呢?”
张启民从书包里取出了用绳子綑扎的小说稿:
“这是小说稿。”
中年妇女懒懒地起身,走到窗口旁的秤边,她伸手接过了张启民手里的小说稿,看似认真地检查了一番,开始称重。
过秤后,张启民的《白鹿原》手稿重1624克,经过计算,张启民的这份包裹需要付三块五毛四分钱邮资费。
在中年妇女惊诧的目光下,张启民交了钱。
等填完单子,付过邮费,张启民看到中年妇女取过里面桌上的一个布袋,把小说稿装到了布袋里,然后又从一旁取过针线……
张启民惊讶地看著妇女的举动,前一世张启民没有寄过包裹,更何况是在一九八七年!
妇女却再次不耐烦起来,抬头看著张启民:
“好了呀,你已经办好手续了……”
明显的逐客意思。
张启民笑笑,遂离开了邮电局。
他把《白鹿原》寄给了燕京的《当代》杂誌,他在“收件人”一栏里写的是舟倡义的名字。
寄完邮件,张启民来到街上。
他在大街上做了两件事情:
首先为自己买了几套过冬衣服,其次是理了个发。
两个月没理髮了,他蓬头垢面的样子快要让人认不出来了,怪不得邮电局的女营业员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然后,张启民心情愉悦地来到文化馆。
已经两个多月没来上班了,想想也是有意思,这么好的单位哪儿找去。
张启民的自行车才骑进文化馆大门,从门卫室內就传出一声大喊:
“张老师,张老师!”
张启民减速,用一只脚的脚尖踮住地面:
“什么事,老刘?”
“张老师,有你的邮件……”
张启民闻言,乾脆下了车。
老刘跑到张启民车边:
“是这样的,张老师,你的邮件都到好多天的,我让王馆长代你领去保管了,我这门卫室可不敢放啊……”
张启民听了,心里顿时来气,这个老刘话不一次说完,脸上却没有变化:
“谢谢老刘!”